陆从津再回来的时候,白月茗脸上的表情恢复正常,似乎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墙面上的投影。
察觉到陆从津在身边坐下,白月茗侧过头靠在膝盖上,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看向陆从津,直盯得他不好意思。
必须要说点什么,结束这诡异的沉默。
“你一直都一个人住吗?”陆从津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个破话题。
“嗯。”
“不会害怕?”陆从津的话刚问出口,骤然想起于荞说过——白月茗胆子超大泪点还高。
果不其然,白月茗无所谓地反问:“有什么好怕的,小区安保又不是摆着看看。”
“不和家人一起吗?”
陆从津只是顺嘴一问,也没别的意思。
白月茗先是怔愣,脸上的笑意不自觉收敛,她有多久没听见过家人这两个字了。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陆从津直觉自己触碰到了不对的话题。
“没,就是忘记告诉你我没有家人。”
白月茗语气淡淡,像是在说今天超市苹果卖完了一样寻常。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提。”陆从津的良好家教促使他先道歉,也不敢追问缘由。
“唔没什么不能提的,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小被遗弃,或者他们出事故离世了。”
普通人在听到“没有家人”这几个字,一般都会往这两个方向去想。
但是白月茗的情况偏偏不是这样。
“我和他们断绝关系了,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啊?”陆从津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心里的好奇不断滋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白月茗不会选择这么决绝一条路。陆从津不说,心里的天平逐渐往白月茗这边倾斜。
白月茗也没避讳,直接了当地把大致的情况跟陆从津说了。
“说的简单点就是他们重男轻女,和我三观不和,我忍受不了就通过律师申请了断绝关系,稍微花了点钱摆平,好像是我大学刚毕业第二年的事情了。”
轻轻巧巧地揭过自己十几年来遭受的偏见和苦难。
这事白月茗也跟于荞说过,好早好早之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