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灰败的五颜六sE,仿佛无言的讽刺。
甘棠和甘瑅都讨厌过年。
过年时满大街小巷的鞭Pa0声会加倍刺激到甘华德,他没有亲戚可以走动,谨小慎微的家人脸上更是难寻到过年的喜气。
甘华德是个迷信的人,他把一年的不顺归结到过年这天家人的不配合。
甘棠跟甘瑅的拌嘴啦,某个菜没吃完啦,不小心摔碎盘子啦,孙亦栀起床晚啦,甚至还有饺子包咸了这种奇葩借口。
总之别家过年期间是鞭Pa0砰砰乓乓,到她家同样是砰砰乓乓,只不过是棍bAng。
过年的这天,孙亦栀就差点挨打,到了年初一,她先挨一顿,年初二,又挨了顿重的,已经给打的半昏迷了。
这种情况报警是没有用的,甘棠还记得有一次她打电话找警察,对方那玩味的回答,“小朋友,这是你的家务事呀,你可以找家里的长辈管住你爸爸的。”
她胡乱套了件羽绒服,拉着甘瑅就出了门。才搬来不久,邻居他们都不熟,敲了几户门,对方都只是摇头。
马路对面跑五分钟能到一位舅姥爷家,她要带甘瑅找亲戚搬救兵。
这事姐弟g了有几回了,已经不能再熟练。
只不过这回有点不一样,任凭他们怎么拍门,怎么喊,门里都没人应。
姐弟俩爬上四楼时慌里慌张,手套都甩在楼梯上,待到下楼时,都有点虚脱。
虚脱加上失魂落魄。
甘棠站在楼下往四楼看,方才上楼时那窗还是亮着的,现在却是暗的。
她头也不回,拉着甘瑅就往回走。
甘瑅带着哭腔问她,“姐,他们怎么不开门啊。”
“因为咱们太晦气。”甘棠冷冷道,“哪怕帮了咱这次,妈也不会离婚,爸下次还会继续打她,所以帮有什么用?”
她自暴自弃的话语,听起来仿佛是在替别人开脱。
九岁的甘瑅没法接受这种说法,下意识反问,“那妈她该怎么办?”
甘棠突然觉得甘瑅挺欠揍,懦弱无能也是一种欠揍。他问她怎么办,她又哪知道该怎么办。
她也不过是个刚满十二周岁的孩子。
甘瑅开始小声的哭,他越是哭,甘棠就越心烦。
“吵Si了……不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