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承祚好像终于明白了一点她在说什么,只好委婉的表示:“我黎朝奉佛宗为国教。”
赵长歌爱莫能助地一摊手:“得,你要听我的,也别费这个劲去找他了——我们大孟这皇上天生跟秃驴犯冲,你去找他,他管不管你黎氏的事另说,但他肯定要拉你炼丹修道写青词的,且不说他炼的那丹容易吃死人,就他焚祭上苍的时候你来句‘阿弥陀佛’,你们黎氏全族马上就要大团圆啦!”
黎承祚被她说得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寒川。
寒川的反调唱得没有赵长歌那样直白,但语气同样冷淡:“承祚王子,你要为你黎氏宗族寻求公道,我可以理解——可水西百姓何辜。”
黎承祚默然。
他肩负满门的血海深仇,凭借一腔孤勇闯进水西,本以为仇怨有出头之日,却不料,他不仅带来了他黎氏全族沉冤得雪的希望,也带给了水西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水西今夜之祸,是阮文通勾结南梁司马氏,以追杀黎承祚之名造就的。
阮文通想借刀杀人,把追杀黎氏宗族一事安在南梁身上,自己全身而退。
南梁别有用心,想借追杀黎承祚一事,借道安南,趁机夺取镇南关内的控制权。
两个居心不良的凶手联手合谋,一个算计大孟,一个谋取大孟。
而这一切,如果没有黎承祚闯入水西作为引子,水西这场泼天的人祸很可能并不会发生。
对此,黎承祚确实问心有愧。
赵长歌敏锐的意识到这位安南王子是个烫手的山芋,本能地并不想让那个本就不招人待见还给人卖命的倒霉蛋卷到这件事里来。
见他不出声了,赵长歌趁热打铁:“行了,事已至此,外面乱成一团,你想去找皇帝这事也没这么容易,不如从长计议……”
她话音未落,黎承祚突然抬起头来。
“我一定要面见皇帝。”
赵长歌升起一股烦躁来:“你怎么见?皇宫是你们家开的吗?想进就能进?”
“我有故人可以投奔。”黎承祚道,“二十几年前,孟朝皇帝远征南境,重收我安南为大孟属国,为示钦慕臣服,我朝曾献神谕侍者入大孟和亲,神谕侍者本为我黎氏宗室女,入大孟后,随侍当时的太子,即当今皇帝。”
赵长歌闻言,脸色一变,正要阻止,却听黎承祚说了下去。
“我听说她当年在太子身边十分受信,被称为——玉蘂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