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抱怨声中,借着还未黑尽的天光,徐雅看到一二十来岁的端丽女子和一五大三粗的男子从门里走了出来。
郑同面无表情地喊了这两人一声堂姐和堂姐夫。
在郑同前世里,徐雅看到过这堂姐郑姝儿的长相,因此认出了对方。
对方和郑同虽不是同父母,但相貌却有些相像。两人相貌在一众人中都属于特别出众的相貌。
而郑姝儿的丈夫面容轮廓硬朗,长相粗犷普通,年纪还看起来应是比郑姝儿大了不老少的。
郑姝儿先让丈夫扶了她父亲回去,关上院门,隔绝了院里的斥责讥讽声。
而她那丈夫显见得很听她话。
然后她冷冷扫视过徐雅一家,再看向郑同,“许家倒了,你以后怎么办?我娘说你想去乡试,却还没筹齐银子。”
郑同面无表情道:“我再想办法,你不必操心了。抱歉,堂姐,是我的不是。以后我直接将叔父送回家去,不过来你这里了。”
郑姝儿仍然是冷冷的表情,“我娘若是能看住我爹,我又何必管这事?那婆子的话你不要理会,只要你姐夫都依着我,我怕她什么!”
郑同面上露出不赞同之色,“堂姐,那是你婆婆,你何必和她硬来?哄她两句好话,你并不吃亏。”
“哼!”郑姝儿冷笑一声,“等你是我这处境,你再说吧!你的事情不让我操心,那我的事情你也别操心就是了。总之,我心里有数。”
这堂姐弟俩个在相互极冷的气氛中说了那么几句,便又很快相互辞别了对方。
从头到尾,徐雅一家是谁,郑姝儿也未向郑同问起过。
送了郑二叔,郑同便将徐雅一家带到了一处县城边上的行脚店里。
那行脚店的店主是个胖墩墩的中年女掌柜。她热情地招呼着郑同,而郑同则亲热地喊她“婶儿”。
然后,女掌柜按照徐氏的意思,给徐氏一家开了间宽敞些的中等客房。
此时,徐雅问店主什么时辰了。
店主说是戌时三刻,也就是快八点了。
听到快八点了,徐氏脸上露出懊恼之色,她忙催着郑同回去,“算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明日里再说吧,这会有些晚了。”
郑同则道:“大娘,没关系的。我和这里店主熟悉,太晚回不去县学,就在她这里柴房凑合一晚,也不是不行的。”
徐氏一听便不依了,“柴房里太埋汰,大娘怎好意思让你睡那里!”
郑同露出浅笑:“大娘不要愧疚,掌柜的这行脚店里收拾的干净,柴房里也常常住人,那里并不埋汰,大娘别担心。”
看郑同坚持不回去,那店主也一再强调自家柴房收拾得很利索。徐氏没了办法,便请了郑同先进客房说话,然后再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