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外的寿司店里,曾青坐在靠窗的位置,单手托腮看外面两个正在给他买东西的人。
隔着一条马路,对面是一条小吃街。左边,路鸣珂在买奶茶,右边,钟既白在买桂花糕,两个人时不时看向他这个方向,好像在确认他一直坐在那等着,每当对上视线,他就不吝啬地弯眸对他们笑。
饶是如此,那两个人还是很快买完东西回来了,像比赛一样,几乎同时回来坐在他对面,把那些东西都推到他面前。
“青青,”钟既白僵着声音叫出这个称呼,“你可以先尝尝我买的桂……”
路鸣珂直接探身把插好吸管的奶茶塞进曾青手里,抢白道:“你不是想吃甜的吗,奶茶更甜,你先喝这个!”
曾青眨眨眼,心叹:这世上匪夷所思的事情确实多。
一个小时前,面前两个人的表现不可谓不令人诧异,但他们很快又都恢复正常——好吧,也不尽然,清冷的还是清冷,痞气的还是痞气,只是别别扭扭的,一副什么都肯为他做的模样,不由得让他起了个猜测:他能重生,别人当然也能重生。
试探一番,果真如此。
曾青顺势低头喝了一口奶茶,又想:对他这么好,是怜悯吗?因为没听他解释被绑架的事情,觉得他的死和自己有关?所以愧疚?还是怜悯?但是,嗯……怜悯也可以,在离开之前,对他好就行……
曾青咬着吸管,随口道:“挺甜的,我之前喝过,很喜欢。”说完又吸了一口。
路鸣珂眼也不眨地看他,呢喃似的答:“你喜欢就好。”
见曾青没先吃桂花糕,钟既白唇紧抿着,手不自觉地往回缩了缩。
好在曾青很快拈起一个桂花糕,放进嘴里咀嚼,含糊道:“这个桂花糕不如初中附近那家好吃,其实我都不买这里的……”
“那我下次去那边买,我知道是哪家,你以前总给我买。”钟既白唇弯了弯,露出个淡淡的笑。
“嗤……”路鸣珂嘲讽一声,大大咧咧环臂往皮质椅背靠,对曾青笑眯眯道,“你要想吃,我去帮你买。”
“别说这个了,”曾青也笑,却开始戴起一次性手套,“难得你们愿意跟我在外头吃这种东西,我推荐这家店的海鳗寿司,先吃,吃完还得回去上课。”
他不想吃甜的东西,那不是他的喜好,但他是个小骗子,没人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就像没人知道他其实也重生了一样。
曾青回去上课了,正好赶上下午第三节江老师的语文课,这是他最喜欢的老师,纵然关系不亲密,但也只有江老师会给他的作文写详细的批语,他总是非常感激她,尽管他知道,她温柔认真的另一面,是同样屈服于强权的懦弱——后来班里面那么多富家子弟讨厌孤立他,她从不敢开口阻止。
这有什么关系,不妨碍曾青感激江老师,有人对他好就够了。
大概是死过一回,曾青突然很想给她送一份礼物,这想法突如其来,完全按耐不住,他索性不再听课,坐在位置上仔细给江老师画个人画,他个子不算高,坐在教室前面的位置,没有注意到后面路鸣珂和钟既白时不时对他的窥视,更没注意到徐浩淼玩味的打量。
徐浩淼座位离曾青最近,下课铃一响,他就趁着那俩人不注意,迅速按着曾青的肩往教学楼楼顶带。
徐浩淼轻轻松松将他反手压在墙上,硬起来的鸡巴威胁似的顶他屁股,微微弯腰,唇贴在他耳边道:“小贱狗,是逃课去勾引你哥了吧?”
刚刚那节语文课,钟既白的眼神简直是藏不住的在意,这才几个小时?别是真给操了……
徐浩淼五官疏朗清丽,气质更是一等一的温润,此时唇畔含笑,语气温和地贴着曾青说话,仿佛在与情人耳鬓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