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是没吃饱还是又被谁欺负了?”她从竹篮里摸出几个荸荠,递给蔡旭:“生着吃不错,很甜。”
蔡旭笑着接过,剥开皮咬了一口,伸手摸了摸小九的脑袋。
“说罢,你哭什么?”
两个人都比较好奇。
小九抽抽鼻子,局促不安的看着她道:“你们也要走了吗?”
他在洪灾中失去亲人,唯恐宋先生也要离开,已经偷偷哭了好几次。
她听后,不禁一笑:“等这里的事处理好了,就回上京。”
约摸是看出少年的心思,她将剥了一半的马蹄递给少年,声音很轻的问:“小九,你想跟着我吗?”
少年不可置信的睁大眼,豆大的泪珠子啪嗒啪嗒的掉,他使劲点头,涕泪流了满脸。
“想,想跟着宋先生。”抬袖使劲擦了下,小九羞红了脸,将那只手背在身后。
他难为情的低头:“可我什么都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只要你愿意学,”她是真的把他当成弟弟一样。
蔡旭也道:“青囊堂倒是缺个伙计,你要是想去,便去那学点手艺。”
小九已经哭得气噎,打了个嗝:“谢谢先生。”
他扑通跪下,竹篮里的荸荠滚来滚去,落在一片小水洼里。
宋清把人扶起来,掸落他衣袍上的水泥和碎叶:“男子汉,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双亲,其余人,不可轻易下跪。”
“可我觉得先生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愿意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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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薄雨后,上京骤然冷了几分,夤夜后,永定门这条繁华的街道匆匆而过的马车停在了一栋青灰色的四合院前。
来人着长衫,神色慌张,从角门进了院内,经护院引带往书房去。
踏进书房那扇门,只听到扑通跪地声:“老师,老师救救我。”
晚风吹的树影晃动,窗棂吱呀作响。
年愈半百的首辅刘谓看着跪在地上的学生,沉声问:“到底怎么了,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