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认出她了吗……？
她缓缓直起身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宋城闭了闭眼，积聚在眼睛里的眼泪一下顺着外眼角流进了耳上的头发里。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在喊谁？你再喊一遍？”
宋城嘴角扯出一个悲哀的笑，“你很像她，但你也不像她；可是我脑海里没有具象的你，只有具象的她，我的……小姐……”
他没认出她，他以为他对不起自己。
他爱我，过去熟悉的我或是现在陌生的我。段宵月脑子里的思绪开始飞速打转，一瞬间，她的判断力让她伸出了手。
“啪。”这个巴掌来得过于响亮，把段宵月自己都吓了一跳，但这或许是她唯一可以延续这种肉体关系的方法，她颤着声音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宋城被扇了一巴掌，愣了几秒倒是有些恢复过理智了。
宋城扶着椅子站起来，他伸手去摸那巨大而冰凉地落地窗，“对不起……这或许对你……太不公平……以前冬天下雪的时候，她也总会在耳边和我说那句话，我刚刚……又把你当成她了。”
她想起来了，小时候，她真的好喜欢下雪，她会从后座探到前座，然后激动地和阿城说‘阿城哥哥，快看，下雪了。’下雪的时候阿城总是开得慢些，外面的世界是冰凉的，可是车内永远的温暖会包裹她。
如果自己第一次就随便编一个名字敷衍他，她会变得具象吗？如果不让他喊自己“小姐”，他还会产生错觉顺从她吗？她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在开心还是惆怅。
她需要时间去思考，去厘清她和宋城的关系，以及这段欺瞒的收尾方式。她站起身冷声说道，“交易罢了，我没指望你心里有我，你早点睡。”
说罢她便去了客卧，她脑子里胡乱地想着宋城到底爱的是哪一个她……如果她承认了自己的欺骗，他们是不是还能继续……她像是变了个人在性事上玩得这么花，他会不会恐惧厌恶她……昨天没睡好刚刚又脱力了，她心里百转千回却到底还是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她便做了个决定，还是先当个鸵鸟浑水摸鱼，她想逼宋城看清楚他自己的心。
她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带着宋城返程了。一路上气氛有些尴尬，段宵月知道宋城大概率真的喜欢她，不管是之前那个还是现在的，至少有一个，她脸都快笑烂了，偏偏声音里还是做出了高冷的模样。
等把宋城送到小区门口，她打开后备箱拿东西才把当时给他买的礼物拿出来。她把领带拿出来，“那天扔掉了你一条领带，赔你一条。”说着她握着宋城的手去摸上面的刺绣，“这个角落里有刺绣，别戴出去见别的女人知道么。”
宋城说：“我不能收。”
段宵月叹了口气道：“就当是昨天打了你给你赔礼道歉了。”
“昨天……是我不对。”宋城低声说道。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被男人伤的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领带你拿着吧，这边还有几件衬衫，回去要是伤心还能拿出来擦擦眼泪。”段宵月阴阳怪气地故作轻松道。
宋城没接，她团了团一股脑塞进了宋城的包里，“烦死了，难道我还能退了不成。走了。”
段宵月开车走了，留下宋城一个人在路边。他仍是不解，他以为到夜里那件事为止，他们就要结束了。可是女人并没有很在乎的样子，在她眼里或许真的只是纯粹的钱色交易吗？又或者只是因为包养的时间还没到期，他仍然是她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