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巫痕的声音,知溪的心里总算踏实了些许,可是见她如今现出本体的样子,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巫痕见她表情凝重,着实有些过意不去,想起之前容歇与玉贞的事,觉得眼下更是应该让她清醒一些。
随即她滑行到了塔墙边,挑起头俯视着墙外的知溪,说道“容歇那个人靠不住,你不要在与那个人往来了,他与那个叫玉贞那天就在台上……”
她不知该怎么开口,只得欲言又止,可是这其间的意思已经非常的明白了。
巫痕将自己所见说给知溪,可是知溪却并不相信。
她听着巫痕所说,脸上神色瞬息万变,从对巫痕的紧张到听闻容歇之事的惊讶,转而又恢复了平静。
知溪隔着半透明的流彩塔墙,似是抚摸着玄虺的脸庞,淡然地笑着“你一定是误会了,容歇师兄对我甚好,怎么会和玉贞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自欺欺人,我巫痕从来不欺骗朋友,是我亲眼所见,他对玉贞的所作所为比对你还要亲热。”巫痕能看到知溪眼中闪过的失落,可却只有瞬息一刹。
很明显是她不愿意相信这些话,于是巫痕更加激愤起来。
“他们两个人当我死了,在台上缠在一起,难道我也能看错吗?!你若是不信,尽管等他来了与我对峙!”
她无法忍受自己的朋友被欺侮,可是奈何知溪却如此的不争气,心里登时又气又恨,说话时也厉声起来。
知溪见她恼火,也知她的好意,只好默默地点了头。
“好,那等容歇师兄来时,我一定问清楚他。”她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样的事,问是问不清的。
到时候,容歇大可以咬死了不承认,她这样做,无非是给自己寻些安慰罢了。
巫痕见她这般模样,也不想多说半句,兀自转过头去,将整个玄虺的身体盘踞了起来。知溪望着那黑紫绚烂的玄虺,抿着嘴唇,也不再过多言语。
转眼便是十日之期。
归一宗自省堂内,止非已经整装待发,只是他这次一走,往后便彻底与归一宗断了关系。
立言站在他的跟前,眼中透露着不舍,可是此次脱逃势在必行,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止非见他寡言,伸手拍在他的肩上,“立言,谢谢你,以后师兄不会再回来了。”
立言低垂下头,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红透的眼眶“我自入仙门受尽冷眼,只有师兄待我亲厚,现在还何必言谢呢。只是,往后怕是没有再见的时候,我心里有些难过。”
回想起修仙的这几百年来,岁月蹉跎,流光似箭,他最敬重的师兄以后都不会再相见了,想到这些便难免有些伤怀。
止非又何尝不懂他心中所想呢,原本自己也是如他这样的平凡,其中的苦楚自然心中明白,别人对自己的丁点好,都会万分感念。
也正是这样,巫痕的爱意让放弃了初衷,而眼下也正因为那女子,他甘愿就此背弃师门。
千言万语也无法倾诉他与立言多年的师门情谊,索性他也只好别过头去,再一次细细的看了看着关了他百年的自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