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阿峰,我看了眼旭哥,两个人默默的往杨洁家走去。说实话,听见阿峰对老杨的评价后,我实在不放心把宝宝留在他身边。
一个毒,一个赌,但凡沾染了这些玩意儿的人,没有人性的,为了钱连亲爹的坟都敢掘。
旭哥和我想一起了:“阿城,你真决定要把宝宝留在老杨身边?”
我寻思了会儿,点点头:“不放不行,我不能一直把宝宝留在身边吧?况且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亲人,我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过客。时间长了,也就忘记了。就算我真心软了,把他留在身边,以后等他长大了,知道是我们把他妈逼近了监狱,我该怎么面对他,他又怎么想我?”
“好不容易培养出感情了,却要面对那种局面,那才是最折磨人的。”
旭哥点了点头:“行吧,咱们也不能直接把宝宝放下就不管了,老杨的事情必须解决。最起码,要让我们觉得放心了,我们才能离开这里。”
今晚要不是阿峰,我根本不知道杨洁居然有这么悲惨的家庭环境,站在她的位置一想她做的那些事情,也就释然了。
很大程度,她和我很像,穷怕了,没有体验过那种生活,根本不知道那种饱一顿饿一顿的感觉是什么?
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去他马勒戈壁的良知,只有钱才是王道。曾几何时,这个念头在我人生观点里,根深蒂固。饿肚子的时候,看别人穿新衣服的时候,良知并不能为我解决这些困扰。
只要能赚钱,我宁愿做一个千夫所指的烂人,也不愿意做个高风亮节的穷人。也许,我目前的心理很黑暗,我自己也说不上来,这是不是病?
无愧于心便好,想归想,做归做,但我也不会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按照男子说的地址,我和旭哥来到杨洁家门口,跟前就一栋小平房,外面用空心砖砌了一个面积不大的围墙。里面还栽着几颗樱桃树,以及一条大黄狗,我们刚站在门口,就使劲儿叫了出来。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围墙的红色大铁门也是虚掩的。隐约间,能听见里面传来的争吵声,看着眼前的地方,我注意到宝宝眼睛里面,忽然露出了胆怯的神色,抓住我的小手,也越来越用力。
我捏了捏他的手,小声的说道:“别害怕。”
旭哥伸手一推,把大铁门推开了,我们三人走了进去。樱桃树下面拴着一条狗,还有许多泼洒的饭菜。说实话,这栋哪怕连上小院也不算宽敞的平房,和周围那些三四层楼高的小洋房,显得格格不入。
里面散发着一股子猪食的臭味,左手边有一个临时搭建的猪棚,臭味就是从那边散出来的。
大黄狗看见我们,吠的不行,但是视线停在宝宝身上,说起来也邪乎,它忽然就不叫了。相反还摇着尾巴,对于宝宝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展露出了无比顺服的一面。
我拉着宝宝,径直走进平房里面,入眼的是一个天井,里面有个很古老的水井,就是农村比较常见那种压水井。边上是一个厨房,就有一堵砖墙隔着,上面还没有装玻璃,仿佛上个世纪的毛胚房一样。
地板打了一层水泥,凹凸不平,看起来环境很糟糕。
头顶上,挂着一个两百多瓦的灯泡,光线有些蜡黄。里面就是客厅了,只有几个表面磨得光滑的小木凳,还有一个掉漆的米柜上,放着一台破旧的大屁股彩电,就这么多东西。
厨房里面,站着三个男子,年纪不大,看起来二十多岁出头。其中一个染着黄毛,耳朵上带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貌似是带头的。他正在揪着一个模样邋遢的男子的衣领,嘴里大吼道:“我草你妈的,快点还钱。说好的一个星期,你他妈给老子拖了半个月,你就使劲儿拖吧,真以为老子不敢弄你?”
里面吵的挺激烈,邋遢男子身边还坐着一个妇女,满头白发,脸上也堆起不少皱纹,最吸引视线的是她手上那种奇形怪状的伤疤?我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密密麻麻,看的我非常难受。
“老杨,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今天晚上,你去抢也好,去偷也罢,三万块钱得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是还不上来,我就去找杨洁,让她出去卖。那女人长的挺嫩的,奶子又大,我玩过了,把她带到城中村,什么时候还钱了,什么时候放她走。”
听见小黄毛叫嚣着要去绑杨洁,一言不发,双眼毫无生机的妇女,忽然之间就激动起来,她大喊大叫:“别动我女儿,她是无辜的。小伙子,求求你了,放过我们一家吧。所有钱,都给你们了,就三千块钱,这是我偷偷藏下来的,打算给杨洁交学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