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告诀别……”
几句唱完,洪范呜咽痛彻,终忍不住落泪。
天开地阔。
田野合围如牢。
他昏昏然寻了大致方向,似一条丧家犬般蹒跚远去了。
······
西京在飞鸣城的东南面。
这一路五百里,洪范不眠不休走了三天三夜。
他淌过拦路的河流,跨过不识相的山包,淋了场雨,旋即被太阳晒干。
及至西京城北门口,他已脏臭到路人躲避的地步。
靠着帛服上混着血污的大红云纹,洪范顺利入城。
这时候,他的任脉已打通三成半。
正月卅的申时初(下午三点),洪范回到了青莲巷口。
自这儿斜着往里看,能见到朝日府两座气派的石狮子。
洪范停下脚步,心中陡然起了许多念头。
詹元子淡泊、洒脱。
第二小队几人中,自己与他最相得。
是以当初叶斩问或许要开棺起尸时,洪范能毫不犹豫地作答。
他很确定,为了报仇,詹元子不会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可现在呢?
当自己手上沾了段家许多无辜人的鲜血。
如此报仇,詹元子还愿意么?
洪范思忖着,居然不敢进朝日府。
伫立片刻后,他转头离开,惹得街上人人退散,只有五六个孩童捏着鼻子嬉笑地跟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