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赛尔高高兴兴地跟在一群老人后面,从南瓜的嘴巴里跳出来。
米克特兰的城门口,挂着许多张花纹繁复的剪纸,吹拉弹唱的骷髅乐队演着奏欢快的音乐,层层叠叠的宽大裙摆像翩飞的蝴蝶。
最显眼的是一条撒满金灿灿万圣菊的路,许多个骷髅走在上面。
伊赛尔跟着老年幽灵团踏上这条路,他们一个个都灵活利索的绕来绕去,伊赛尔跟的颇有点儿费劲。
薇尔玛朝她招招手:“快快快,游行已经开始了。”
路的尽头,是一条人声鼎沸的街道,摆放着各种图案缤纷、色彩艳丽的大骷髅头,用护栏分割出两个空间。
护栏内,是游行的队伍。站在蓝绿色敞篷车内戴着羽饰帽的男子朝观众挥手致意,后面有整齐划一的敲着鼓的方阵,迅捷明快的音乐点燃每一个参与者的激情。
护栏外的人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些穿着墨西哥特色服饰的人,大摆裙热烈的旋转,黑、红、兰、绿、黄、棕、青色相间,像是在转调色盘。
伊赛尔惊叹的看着这一切,随处可见把自己打扮的像骷髅的人,整个城市都处在一场色彩的狂欢中。薇尔玛和同伴随着人群一起热情洋溢的跳舞,源源不断的骷髅从万寿菊路上走向人间。
在这一刻,生者与逝者相连。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手中有着一捧极为灿烂的万圣菊花瓣,她轻轻吹了一口气,金橙色的花瓣和着风纷纷扬扬,在晴空下漫天飞舞。
夜晚在不知不觉中降临。
伊赛尔看着几瓣金橙色的花瓣落在墓地前坐着的人身上,白色蜡烛升腾而起的烟雾氤氲了他们脸上的表情,一个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护着跳跃的烛火,明明灭灭的光晕下,她画着妆的脸庞虔诚而圣洁。
林立的墓碑前,到处都是在花束中燃烧的蜡烛,星星点点的光汇聚起来照亮了这个黑夜。
“啊,是时候去除显性药水的功效了。”伦纳德挤挤眉,让自己重新消失在人群之中。
伊赛尔看着他凑到一个正在自己坟墓上大吃大喝的骷髅旁边,拍了拍那个骷髅的肩膀。
“老兄,我是从外国过来参观的,不得不说,你们这个亡灵节办的真不错。嘿,你手里的是什么,我在美国从没见过。”
那个骷髅豪爽的把一堆糖骷髅头、巧克力棺材塞到他手里,还向周围招呼了一下,于是很多骷髅热情的把自己的东西分给伦纳德。
最后,伦纳德抱着差不多有四个他那么高的食物回来了,兴高采烈地说:“随便拿,随便拿,别客气。”
薇尔玛乐呵呵的,一把抓了一半下来分给伊赛尔和杰森,慈眉善目道:“不客气,不客气,都是应该的。”
其他人一哄而上,伦纳德心疼的直唉哟:“给我留点——”
伊赛尔慢慢走在这片墓碑中,一张张面容略过眼前。青春年少的面容大多还没有经历过死亡而显得懵懂,饱经风霜的面容则尽是岁月的沧桑和对故人的怀念。
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士静静坐在墓碑前,看着照片,眼神寂寥悲伤。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与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相同衣服的骷髅,轻轻给她一个拥抱。
“就像自己经历了一场死亡。”伊赛尔深有感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