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得到证实,看妹妹的样子,似乎也仅仅是喝醉了,想到这是妹妹喜欢的嫂子,元凌宇心中的不悦也全都烟消云散,轻声细语地宽慰道:“张家嫂子,初儿只是喝醉了,没什么大碍。但是还是劳烦你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

    “好!我回去把应哥儿放下就去。”小张氏立马点头应道。

    张夫人的卧室里,喝醉了的阮念初静静地躺在宽大的床上,她的身旁,还坐着一个软软糯糯的应哥儿。

    “张夫人,这位小姐面色红润,脉象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从容和缓,柔和有力,看来只是喝醉了。老夫开一副醒酒茶,三碗水煮成一碗水,仔细喂下就好了。”一个身着褐色玄衣、胡子花白的老大夫收回搭在阮念初脉搏上的手,温声诊断道。

    “好,有劳金大夫了!嬷嬷,带金大夫下去开药方,再亲自把药煎好端上来。”站在床边的张夫人关切的目光看下阮念初,细细地嘱咐道。

    “是!”掌事嬷嬷应完就带着老大夫下去开药方抓药了。

    “凌宇,这事怪我,我光顾着帮初儿避开那些聒噪的人,却忘了初儿不会喝酒这等重要的事。”张夫人看向一旁的元凌宇,满脸愧疚道。

    “张家伯母,您言重了。”元凌宇轻步上前,扶着张夫人走到美人榻上坐下,出声宽慰道:“这几年,张府就是初儿的第二个家,您拿初儿当女儿般疼爱,这些家父家母都是知道的。今天的事,就是个意外。况且,初儿也只是喝醉了,并无大碍。”说着,含笑的眼睛看向大床上守在阮念初身旁的应哥儿,笑言:“更何况,小侄还要感谢应哥儿,他像个小护卫一样,时刻陪在初儿身边。”

    他一说完,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应哥儿,见他低着头笑眯眯地看着阮念初,瞬间都笑逐颜开。

    “这孩子,日日在家念叨着初儿。在他心里,他初儿姑姑可比他这个祖母重要多了。”张夫人慈爱地目光看向应哥儿,笑盈盈地问道:“祖母说的对不对啊,应哥儿。”

    “是!”应哥儿闻言,抬头,笑眯眯地看着她,奶声奶气地说着,“叔叔,喜欢,叔叔,喜欢!”嘴里不清楚地嘟囔着。

    “这孩子,一激动就更加口齿不清了。”小张氏伸手抱起他,温声细语地哄着,“应哥儿,到午休时间了,你跟嬷嬷回去小睡一会儿吧。”

    可她怀里的应哥儿挣扎着还要往大床上去,嘴里咕哝着:“初姑姑,睡。初姑姑,睡。”

    这句话,小张氏听懂了,她耐着性子解释道:“应哥儿是想跟初儿姑姑睡,是吗!”见他奶声奶气地答了个“是”,又继续哄道:“可是初儿姑姑现在不舒服,她要好好休息,应哥儿在这儿的话,初儿姑姑就不能好好休息了。你先跟嬷嬷回去午休,等你睡醒了,初儿姑姑也醒了,到时候你再跟初儿姑姑一起玩,好吗?”

    怀里的小人儿安静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说了声“好”,便任由他的嬷嬷抱回去了。

    临睡前,应哥儿嘴里还嘟囔着“叔叔,守护!叔叔,守护。”奈何,口齿依旧不清,他的嬷嬷没能听懂。

    他走后,小张氏便提议让阮念初好好睡一会儿,她在这里守着,等药熬好了,她会亲自喂她喝下。

    于是,张夫人和元凌宇为了避免怀疑,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宴席上,继续应付着。

    申时初刻,待所有的宾客散尽后,元凌宇扶着喝了碗醒酒汤微微清醒了一些的阮念初坐上了自家的马车,趁着大雪未落往家赶。

    马车慢慢驶过长街,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微声。元凌宇见她还未完全清醒,就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并排坐着。

    “初儿,好些了吗!”元凌宇见她安安静静地坐着,也不睡也不闹,便轻声问道。

    阮念初闻言,转身看向他,纤纤玉手捏住了他的脸颊,傻笑着说道:“叫我姐姐!叫我姐姐!我都喊了你三年哥哥了,你喊我两声姐姐也不吃亏吧。”说着,还用劲儿揉了揉他的头发,幽怨地说道:“让你天天揉我头发,让你天天揉我头发,今天姐姐也要好好揉一揉你的头发”

    说完,松开她的手,抬起头,仰天大笑。笑完,又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抱住了元凌宇,呢喃细语,“不过,这辈子能遇见你,成为你妹妹,真的是很幸福.....呢!”说完,就这样抱着他,睡着了。

    元凌宇还是第一次见到喝醉酒耍酒疯的阮念初,把她刚刚说的话都自动归类为“酒后之言”。轻轻挣脱开妹妹的怀抱,让她靠着自己睡着。一只手轻轻搂着她,一只手伸向头顶整理一下被她揉乱的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