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马厩分外热闹,杀价的,牵马的,骑着马狂奔刹不住尖声喊着“闪开”的。

    乐正清和秦聿走近了,就听见阿弄在和别人争辩。

    “这是我们公子的私人马匹,不是这里的马,不能租出去,也不会卖!”

    那人一袭上好墨灰锦缎,手里也捏了把扇子在扇风,此刻气得不行,扇子狂扇不止,“大家帮我评评理,我在马市上明明买了这匹马,定金都交了,现在来马厩提马,他竟然说这匹马是他家公子私人的,不卖?!有这样的道理吗?”

    “既然都已经把马牵到马厩了,还有不卖的道理?说出去谁信?”

    众人看看一身脏衣,脸色涨红的阿弄,又看看一袭好衫,头束冠玉,明显占理的徐子淇,纷纷偏向他这边。而且经常来此,大家也都和徐子淇更熟悉。

    阿弄接着解释:“我是被骗了,不知道养在这里的马都是要卖的。”

    “不卖你把定金掏出来啊,收着定金又不给马,有你这样两头通吃的吗?”

    阿弄拍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衣衫,急道:“我没拿定金,定金卖马的人拿走了。”

    “你如何证明你们两个不是同伙?”

    阿弄不知道如何证明,也证明不了,见公子到现在都没回来,又急又害怕,想接着争辩,肩上忽然压来一把白玉扇子。

    阿弄对他家公子的扇子是再熟悉不过了,立刻转过身来,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红色身影,瘪嘴眼含泪包,哭着扑上去:“公子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两日,阿弄是如何过来的,阿弄以为你不要阿弄了。”

    两日不见这些傻白甜,乐正清心里还有少许想念,此刻看阿弄脆弱地要人安慰的模样,有趣地在他肩上拍两下,“公子不要你有什么事?黄源山要你啊,跟着我去黄源山,保你吃草喝水不愁。”

    秦聿正拍着他的身子安慰,阿弄被乐正清激地抬起头看她一眼,见她笑吟吟地一脸打趣,抱着秦聿哭得更狠了。

    “公子,她也欺负我。”

    秦聿原本只是稍作慰抚,现下发现衣服上被他抹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没了安慰的心思,推他起来。

    “我衣服都被你蹭脏了。”

    阿弄委屈:“公子的衣服原本就是脏的。”

    “那也不能让你脏上加脏。”

    这边主仆情深,那边徐子淇看够了戏,“诶诶”提醒道:“我也不和你们多做纠缠,今日若是卖马,便把马给我,若是不卖马,便将我那三两押金还与我。”

    秦聿方才听了大概,但也不甚明了,对那徐子淇道:“这匹马是我的,公子稍等,容我与仆人问清楚事情原委。”

    秦聿一问,阿弄便竹筒倒豆子,把从他们离开,到现在有人过来要马详详细细说个清楚。

    原来秦聿和乐正清离开后,阿弄找到马厩的老板问能不能在这里寄存几日马匹,无须他们喂吃喝,仅留一处方寸之地站着便行。

    那老板也是个通透的,见此马肌理分明,骨骼健壮,毛发亮泽充沛,身形高大,马头瘦俊,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马,便说留在这里可以帮助他们招揽顾客,又见阿弄身上无一个银钱,且不收他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