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团的众人跟在管事和巫菡姑姑身后,虽然嘴上没有说话,但各个都在悄悄四处张望,私下里窃窃私语,感慨这一步一景、莺歌轻语的庭院简直是人间美景,院子里栽种了各色红的、紫的花朵,交相辉映的盛开着,一进侧门便能看到院子里的池塘,曲折的一直蔓延到另一个院子里,池塘上架着两座精美的石桥,旁边还立着檐角高高翘起的凉亭。
金凝也忍不住感慨:这府邸居然比自己之前的公主府还要更大、更气派。难怪沫珠说这位公主很得宠,从府邸修饰上的确能看出一二。
管事领着舞团众人往前走,半路上突然遇见了一个华裳男子,管事忙停下来向他行礼,金凝听管事的叫他“驸马”。
金凝抬头看去,站在前边的是一个看着很正派,长得也很正派的男子,看起来倒是很像一个读书人。
原来这就是安敬公主的丈夫。
金凝低下头去,等着管事的领着她们接着往前走,谁知驸马听了管事的话,眼神略略扫了扫她们,语气不满道:“好好一个公主,买什么舞姬。”
管事听了这话脸色难看,却也只是低下头去,不敢言语。旁边的巫菡姑姑听了忙打哈哈似的一笑,想要说什么来化解尴尬,旁边的管事眼疾手快按住了巫菡姑姑,低着头朝她使了使眼色,巫菡姑姑虽然不明所以,但这么多年在江湖上不是白混的,一看到管家的眼色,便立马噤声了。
那位看起来很像文弱书生,一开口却是各种嫌弃的驸马连看都没有看巫菡姑姑一眼,不过他们的乖乖听话的态度倒是让他很满意,他也没有过多为难,只说让这些舞姬不要打扰到他。
管事立马回道:“爷放心,公主已经吩咐过了,将她们安置在东南角的云光汀,那儿地偏,她们练习的时候不会打扰到公主和驸马。”
谁知驸马冷哼一声,道:“她倒是安排得挺妥当,全然不过问我的意见,看来,刘管家是跟了个好主子呀!”
管家忙不迭的解释:“爷误会了,公主同奴说过这事,之前爷在外经商还未回来,所以公主才直接让奴将她们接回来。”
驸马却丝毫不在意般摆摆手:“你倒是很听她的话。也是,毕竟这是她的府邸,我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别说管家脸色骤变了,就连金凝都被这阴阳怪气的语气酸得忍不住抬头悄悄看了一眼。不过好在金凝站得靠后,驸马也懒得往舞团瞥一眼,没人发现金凝的小动作。
团里的姐妹们一开始还窃窃私语,小声讨论这这位驸马和公主的关系如何,此时听了这话都安静了下来,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的动作惹得驸马越发不快,
那文人模样的书生怼了两句后似乎发泄了心中的不满,一甩袖子便大步走开了。
管家略站了站,便又带着大家往云光汀而去。
三个女人聚在一起便能知晓一条巷子里的所有事,七八个女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金凝就几乎知道了关于安敬公主的所有事。
这位驸马叫勾星华,是晋国第一富商,据说求娶公主只为了给自己抬抬身价,方便日后在晋国做生意,而他与公主是面和心不和,整个晋国都知道他们不对盘,私下里好像谁也不服谁。不过他俩还生了一个小世子。
“不知道小世子的性格随了谁,会不会也很骄纵难伺候呀?”花宜不免担忧的问道。
康欣立刻笑道:“关你什么事,又不需要你去照顾,难不成你还想做世子的童养媳呀?”
花宜气急:“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众人低声笑了,沫珠拍了拍花宜的手,朝她笑着摇摇头,花宜气鼓鼓的转向了另一边。康欣几番回头看,花宜仍嘟着嘴不说话,她似乎有心想要道歉,但想了想,却又将伸出的手收回了。
金凝回头看了眼早已走远的驸马勾星华的背影,想到瑞娆一向温柔体贴,说话都不敢大声,不知道会不会在这个脾气不大好的驸马那儿受气呢?
歌舞伎团的各位在云光汀里安顿了下来,这里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上下共有四五间房,女子们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将其中最大最舒适的一间留给巫菡姑姑,其余人则俩俩分配,金凝与其他人不熟,也不敢随意与他人共处,害怕被人发现这具身体早已换了宿主,相比之下,沫珠倒是跟让她放心一下,她也能说是自己落了水,有些事情记不清了,思来想去,她只好拉着沫珠一起住,众人好像也不意外,沫珠自己也愿意陪她一起,还悄声跟她说,理解她落了水有些事记不清了,为了避免多生事端,她倒是很乐意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