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因不敢再睡,吊着精神熬着,也不知过了几时,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来人脚步声很重,似乎是故意为之,相因听出来,是钟离述。

    接着是“叮铃哐啷”一阵乱响,似乎有放水盆的声音,搬凳子的声音种种,都是故意弄得特别大声,似乎带着极大的怒气。

    相因坐起身来,摸索着挪到床边,故作轻松道:“这么大的阵仗,你是要拆房子吗?”

    她是打算,一大早的,就算要杀她,能不能先吃口饱饭?

    脚步声到近前,一块湿帕子被糊到了她脸上。

    这是要口鼻窒息而死?果然够狠。

    钟离述不耐烦道:“这什么表情?你又在想什么?”

    相因诚实问道:“你想干什么?”

    “给你擦脸啊,不然你想这么上路吗?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

    那块帕子本就粗糙,钟离述用的力道极大,又不得章法,横一下,竖一下,相因觉得自己的小脸会被磨出血丝。

    可是她也不敢说什么,小脑袋被钟离述按得直往后仰,还要被他逼问。

    钟离述道:“你之前是怎么洗脸的?”

    相因道:“有许大虎帮我啊。”当然是许大虎打来水,她自己洗咯,不然还怎样。

    随之,额头上被钟离述重重按了一下。

    “那么你又是怎么洗澡的呢?”

    “……”当然也是许大虎打来水,她自己洗啊,为什么老问这些废话。

    “不说话?那我倒要亲自看看你是怎么洗的?”

    相因攥紧前襟,往床里一滚,道:“不、不用了吧?”

    “为什么不用?陈相因,你怎么这么不讲卫生啊?两天不洗澡?也不换衣服?”

    “我……”

    “我帮你啊?”

    帮?猫哭耗子假慈悲,相因急忙道:“那你把水抬进来,我自己洗好了,之前许大虎也是这么做的。”

    哦,原来仅是如此。钟离述未再逼问,将湿帕子往水盆里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