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之奇怪看云如争一眼,怎么在人眼里察觉到一丝怜悯呢?他身上难受,便想赶人走,“你要的书大概是在最上那一格。”云如争抬头看去,林遇之便接着说,“就那个最厚的书那一格,你自己拿吧,那几本差不多大应该就是了。”
云如争背后都发毛了,心里骂林遇之那种东西就随手夹书里也不怕人看到,却还故作自然走过去,他伸手够下书来,又偏头看林遇之,“是这个吗?”
林遇之眯着眼走近看,“是,那几本你都拿下来吧。”女子过来云如争愣了下手一滑书掉下来,他生怕那厚书也掉下来,伸手去拦,林遇之连忙伸手接住掉下的书,他平了平书封皮,抬头瞪云如争:“都说了不能把书折了!”
云如争也觉得不好意思,他抿抿嘴,“抱歉。”这女子倒是和林郎一样爱惜书本。
林遇之给人把书都找到便道:“家里没人,你在不合适,便不留你了。”
云如争……摆明赶他走,他抱着书点头,“多谢了。”
林遇之想了想再嘱咐估计不好听,云如争看他欲言又止明了了,“放心,书保证完好无缺还你。”
林遇之笑了,“好。”然后推上院门,把人给关了外面。
门外云如争……就这么猝不及防……
林遇之回去洗衣裳,手刚伸进冷水就觉得下面热热的流出来,他木着脸看盆里清水,忍了忍还是去烧了热水。
到洗完衣裳做了饭,不可避免还是碰了冷水,他愈发难受,去睡觉又睡不着,干脆去了书房找了书看,他将书案往前推了推,趴在书案上时,阳光落在背上,却晒不着脸。
他拿的是一开始学着做账本时候笔记,比起教书他更喜欢当个账房,虽然听起来教书先生要清贵很多,可收入少也没意思,而在食肆他可以看见各种各样人。
有天天来的驾轻就熟,来了就报菜点一堆,也有好容易来一回,几人凑一起商量,还有翻着菜折子捉摸不定最后干脆走人,形形色.色极有意思,他很乐意坐在柜台前那么看一天,认识几个生人,和熟人搭搭话,一天就很好很满足。
太阳晒得后背暖暖的,人就懒懒的,他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月信来时的日子总是显得很漫长,好像好久都过不去,林遇之将脏衣服理了理,想到明天又要洗就有些烦。
秦叶子走进来给林遇之拿了两个削皮柿子,“我问了几个大夫了,今天那余老大夫说吃柿子或许有用,你试试,反正也不坏事。”
林遇之点头接过,“好。”
秦叶子挺烦躁,她问遍了医馆大夫,一个个老头没个正经,好几个都说孩子喝不完她上就行了,气死个人。
林遇之啃着柿子看见秦叶子把衣裳抱出去洗,他一口口吃着柿子并未阻拦,柿子很甜,他却觉得味如嚼蜡。
木愣愣吃完柿子,汁水糊了一手,黏黏糊糊的,也不想动弹,坐了一时手上汁水风干,好像糊了一层浆糊被禁锢般不自在。
林遇之起身推开门,他站在门口看见他自己蹲在院子搓洗衣裳,这在以前是从不会有的景象,林遇之斜倚着门框看一时,收回目光看向脚下四周那晚跌倒的地方。
他目光徘徊竟然不确定具体是哪一块地,痴了一会儿回过神,觉得自己该帮秦叶子洗衣裳。
“你月信没好利落,歇着吧,我两下就洗完了。”林遇之刚拿起一截衣裳秦叶子便开口。
林遇之一时差点落泪,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越发多愁善感,也没回答秦叶子的话,埋头开始搓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