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医称国手的皇甫坦被李夜阑打了,字面意义上的单方面殴打。
而那日所有在皇城司内轮值的士兵,却收到了一份小小的俸赏。
没人敢透露绍兴二十五年正月里皇城司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初五这一日,皇城司的士兵们将杭州城里所有的酒楼和秦楼楚馆细细翻查了一遍,闹得几个酒楼老板怨声连连。
后来,甚至惊动了两家司酒库,纷纷前往皇城司询问是否是今岁新酿的酒出了差错。
看着诚惶诚恐的两个点检酒库监官,还有一脑门包、满脸委屈的皇甫坦,李夜阑终于挥了挥手,自觉有些幼稚地将此事揭了过去。
也是听见赵与风自报家门,李夜阑这才知道了原来在江湖上——还有“鸾凤阁”这么一号组织。
其实算起来,鸾凤阁同皇城司本质上相同:
都负责伺察机要、打探消息,不过一个在朝一个在野。
皇城司听命于皇帝,鸾凤阁却可以用他们打探的情报来换取权柄、银钱和利益。
揉了揉额角,门房来报大理寺卿前来递送了名帖,邀李夜阑往大理寺中一叙。
他这才站起身来,披上黑色的戎服外衣,丢给皇甫坦一句“下次可莫再胡闹”就匆匆离去。
大理寺在仁和县西,出武林门行上百里即至。
还未到府衙门前,便看见大理寺卿站在门口翘首以待,李夜阑连忙策马赶过去,还未下马就听见大理寺卿有些高兴的声音:
“大人来了。那西夏正使的死因,查出些眉目了。”
原来,自从西夏正使暴毙后,朝廷一时没有商议出对西夏国主的交代,只能将尸体停在大理寺的宁房中。
这几日杭城天气转暖,大理寺之人就想着将这人的尸身入殓,方便将来送还。
不料,打开宁房的大门就看见这人的尸首产生了异变:原本寻常的青白尸身上,从胸口处绽放出了一朵诡异的青色莲花。
“这鬼东西恐怕是以死人肉为养料,”大理寺卿推开宁房的门,用巾帕捂住口鼻冲李夜阑道:“本来是偌大一个胖子,如今却都被吸成了干尸。”
西夏使节是个胖子,往来大宋多年,与大宋不少官员相识。
如今死得蹊跷,身后却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尸体。
看着那朵在暗室内开得妖冶的莲花,李夜阑只觉得遍体生寒,不由得皱眉问:
“这花,大人可查出什么眉目没有?”
“自然是有的,”大理寺卿关上宁房的门,搓了搓手笑道:“若是没查出什么,我也不敢贸然叨扰大人不是。”
“我请了许多宫中仵作来查看过,其中有一个年少时跟着个西域和尚念过一段时间经,他说在西域有这样的苦行法门,在僧人死后,以香饵诱发,尸身胸口上就会开出青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