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人的嗅觉便更为灵敏了，肉汤的味道鲜美的让饥饿的人食指大动。
查米米听见对面有人咽了口口水。
这是个没有窗子的地下室，光线稀薄到一定程度。不过很奇怪，查米米很清楚的看清了对面的人。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夜视能力并没有给查米米带来什么便利。
对面的人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和顾子华正切片的那块肉一样任人宰割。
“汤煮好了，要给谁喝呢……”
顾子华端着一碗盛好的汤，视线在两人之间周转，肉片随着他的拌动上下浮现。查米米鼻尖嗅到肉汤的香味，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恶心。
“父亲，你一定饿了，先给你吃吧。”
顾父眼睛被眼罩蒙上了，嘴里塞了一团抹布一样的东西，一时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顾子华习以为常的拿开顾父嘴里的东西，一手捏住下颚，另一手又几近温柔的用勺子给顾父喂着肉汤。
先前只听说顾父是年老体衰病倒了，现在看来这一切更像是顾子华一个人的自导自演。
顾父不愿吃下那来历不明的肉汤，先前顾子华用各种方式暗示那是人肉汤，顾父心里恶心，自然十分拒绝。头当手用的推开顾子华手里的勺子。
“逆子啊……我顾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子孙……”
顾子华冷笑了一下，拿帕子给顾父擦去脸上溅到的汤汁，转眼又微皱起眉头，苦恼于浪费了一碗汤。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
顾子华看着面前这个容颜苍老的男人，握着勺子的手用力到指尖都在发白。
“母亲那么爱你……可是你却在她生日那天下毒毒死了她……”
顾子华那时不过是个尚在幼龄的孩子，亲眼目睹母亲的死亡一直压抑到今天，他早就不知道该如何流眼泪了，连带着此刻他都是在笑。
随着顾子华的述说，查米米看见顾子华身上开始像漏气一样分泄出一缕缕黑色的烟雾。
那黑雾渐渐形成了一个影子将顾子华整个人挽在怀里，像母亲与孩子。同时一丝丝白色的气息也从顾子华身上被那影子的“嘴”吸了进去。
那影子的肚子像个无底洞，黑白交缠的东西伏在它肚子上，一点一点的被同化成了黑色。
查米米大概能理解那白色是生气，黑色是死气。而现在顾子华身上的“生气”越来越暗淡。
顾子华拿出水果刀似乎要往顾父的肚子上扎，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一旁冲出来的查米米一把推开了。
那团影子像是吸了水的海绵愣是在一瞬之间增大了数倍，庞大的黑影脱离了顾子华的身体开始吸收起在那之外的生命体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