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淮还有点没从梦醒的眩晕里缓过来。
但会客需要,卧室没装穿衣镜,他坚持要宁予年把他弄到衣帽间。
宁予年一路半扶半抱,偏头就是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该怎么克制不亲上去,全凭自觉。
他之前就发现黎淮对人几乎没有界限感。
无论是肢体接触,还是领地意识。
起初宁予年想不通,因为黎淮绝不是心宽,或者身正不怕影子斜。
但现在他看着这个人那样理所当然地当着他的面脱衣服,宁予年忽然明白了。
黎淮只是不考虑。
就像没人会去计较被阿猫阿狗占走的便宜一样。
宁予年被自己得出的结论气笑了,和黎淮一起望向镜子说:
“你的锁骨很漂亮。”
脱了衣服的男人比他想象中还瘦。
舒展的一字锁骨,弯着后颈,露出一截截突出的脊柱,颀长的身形印在穿衣镜里,白鹤一般。
“看够了把衣服给我。”
白鹤带着满身的斑驳提醒。
宁予年却说:“又做梦了吗?”
“什么?”
黎淮一愣。
“我说他一直这么热衷把你身上搞得这么壮烈吗?”宁予年挑了件偏厚的中领长袖给他。
黎淮又愣了一下:“都有……”
“理解。”
宁予年在镜子里笑。他打量的目光是赞赏的,可能也带着点热切,但绝不会让人联想到色情。
——哪怕不是故意做给谁看,宁予年也非常能够理解想要在这具身体留下痕迹的心情。
“可以把衣摆前面扎到裤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