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早已消失在人群之中,只留下一条栀子花香的鲜红之路,孟凡一步步踏在上头,心情还是不能平静,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忐忑不安,双腿有些发软,几乎每一步都要耗费全身精力。
舞台下的看客由一开始的嫉妒变成了咒骂,骂人的话很难听,孟凡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因为他心中一直在想,“花魁、花魁”,他今夜一定可表现得成熟一点,一定要展示自己的雄风。
逢春阁外表看只有三楼,但其实在三楼之上还有一个半层阁楼,而这条断花瓣之路的终点就是这半层公路的门口。
门前有粉纱垂帘,垂帘之后是一张漆黄色的双开门,门前只有孟凡一人,门后当然也只有花魁一人,孟凡站在门前,先正了正自己的衣襟,自己现在穿的可是血狼皮的裘衣,至少这件衣服,尽管是在水溪城,也能拿得出手,不至于有多少寒碜。
“咚”、“咚”、“咚”,孟凡的力道把握得十分精确,既不让里面的人觉得心烦又足以让里面的人听的清,他好像是在这一个瞬间就学会了这种技能,本就忐忑的心在敲门之后就更加惶惶不安。
等待时的每一秒都如同一年一样漫长。
良久,双门从内拉开,站在孟凡面前的是一位长发湿漉,抹胸并足站立着的女人,她的容貌依旧如此,只一眼就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可她依旧没有说话,只背过身去,香肩瞩目,孟凡就亦步亦趋走进阁楼顶层的这间厢房之中。
房内有花,尽是断瓣花,连床上都铺满了断瓣花,甚至屏风上雕刻的,被子上刺绣的图案皆是断瓣花,房间内也充满着断瓣花的香味,那是浓郁的栀子花的味道,看来,这位花魁对此花的爱是无以复加的。
房内有一座屏风,屏风后是一个澡盆,澡盆周围已被打湿,看来花魁刚刚正是在沐浴更衣,而屏风后挂着的,正是那藕粉色的上衣与藕粉色的短裙,孟凡盯着瞧了几眼,才发现自己此举好像一位痴汉,十分没有礼貌,才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开。
与浴桶对着的正是一张床,床旁有一面全身镜,花魁在镜中,孟凡也在镜中,她好像在照自己,也好像在仔细的端详着孟凡。
孟凡走到床边,看着床,有看了看她,有点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是该躺上去,还是抱着她一起躺上去,很可惜,他两样都没有做,因为他还是有些怯生,不敢这么做,匆忙之间却问了一句与今夜主题不着边际的话,“你,痛不不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花魁背对着孟凡,孟凡看不清她的正脸,却能在镜中窥得她突然很有深意的笑了笑。
看见她笑的那一瞬间,孟凡就明白了她问什么笑。
花魁终于转身过来,还向前走了两步,她的身高与孟凡差不多,两人最前端的距离差不多要碰到一起,她嫣坏地嗲着说:“公子,你说是哪里”?,这声音很甜,很甜,宛如一位邻家女孩,甜入人心。
这的确是孟凡第一次如此阵仗,问得他有些结巴的说,“嗯……,自然是……,你的……”,孟凡红通着脸用手指了指那刚才因为断瓣花花刺在双唇上留下的伤。
她故意的用玉指慢慢擦拭着自己的双唇,眼神迷离地看着孟凡,不紧不慢的道:“公子,你说的可是可是这里”。
孟凡依旧红着脸点了点头,此刻的他好像一句话也说不出,但又偏偏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如此尴尬又如此暧昧的气氛,孟凡并不是没有欲望,而是如果他不这么做,房内烛火的火光就快要将他吞灭。
忽然,她的眼神也慢慢淡了下来,很是平静的说:“你还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也是第一个在琵琶曲中落泪的”,她的身子坐在了床沿,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暗示孟凡坐到她的身旁。
孟凡坐了下去,床软软的,很舒服,更让他舒服的是花魁将她的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那尚且湿漉的头发将孟凡肩头打湿,的确有些凉,可此种凉却是幸福的凉,是孟凡梦寐以求的凉,加上发间那缕缕传来的断瓣花香味,他的兽性暂且被压制,他的人性渐渐浮出水面。
“你很懂音律”,侧着头几乎半个身子躺在了孟凡怀中,又如此轻轻问道。
“懂一点点”,孟凡很是紧张的老老实实答道,又说道:“你的琵琶曲多是哀怨离愁”。
孟凡知道自己猜对了,因为花魁的眼神好像被带到了很久之前,那一定是一段十分欢乐的时光。
不过,花魁很快从过往的回忆之中抽身回来,慢慢地将自己整个身子送入孟凡怀中,这是女人的天赋,而她把自己的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叫什么”?孟凡在神情紧张之下又问了一个十分多余的问题,而花魁见孟凡迟迟没有动静,反将他压在腰下,用舌头舔了舔刚刚留下的伤口,十分柔声的道:“你就在意这么我的名字吗?而不想想接下来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