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怎么,姑娘知道我们山阳县?”
“哦,不知道,第一次听说。”如燕答道。
山阳县,鲁英,山阳县令鲁吉英。原来是他!如燕不禁在心中冷笑。
她细细打量着这个前世叔父口中的卧底林阳,只见此人身形瘦弱,小眉小眼,长得貌不惊人,一副无赖的滑稽相,只是目光中却隐隐透着一股精明之气。
李元芳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道:“鲁兄,山阳县位于邗沟北端,那里的航运很是发达吧?”
鲁吉英转头望向元芳,“哦,兄台博闻,竟知道邗沟渠段。”
李元芳笑了笑,“听说邗沟近年连发翻船事件,不知鲁兄可知一二?”
鲁吉英登时一愣,目光望向宁氏,只见宁无双的脸色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双目静静地望着自己。
鲁吉英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道:“帆船?咳,李兄有所不知,运河之上尽是三条桅杆的大帆船,多得很,多得很呀!二位如有兴趣,可到山阳一游,我陪二位坐大帆船看一看运河,啊。”
见他顾左右而言他,如燕哼了一声说道:“你明明知道元芳所说的翻船,乃是官船在邗沟倾覆的案件,并不是什么运河上的大帆船。你故意的吧?怎么,不想我们知道?”
鲁吉英被如燕的直接堵得一愣,他连忙陪笑脸道:“姑娘说笑了,我岂能不知李兄所说之意,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呀?鲁兄,你一个大男人怎的如此吞吞吐吐,好不爽快!”一旁的宁无双有些着急地问道。
鲁吉英无奈地笑了笑回道:“宁贤弟,此事说来话长啊。”
“不要紧,我们有的是时间,鲁兄大可娓娓道来。”李元芳道。
宁无双赶忙应和:“不错,不错,我们不嫌你啰唆。”
于是鲁吉英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邗沟近年所发生的两件怪事向几人说了一遍。
这第一件怪事是:只要是江淮盐铁转运使的运盐船经过邗沟必定翻覆,押运人员损折,船上所载的食盐无踪,这种情形已经发生了十多次。每次翻船后,扬州漕运衙门会同当地官府派人前往覆船地点打捞,可只捞上一些残船的碎片,船上所载的食盐却毫无踪迹。
而第二件怪事就是:江淮盐铁转运使运盐的船队是以海鸥船打头,后面连接着数十只装运食盐的趸船。即使打头的海鸥船触礁沉没,后面的趸船只要斩断连接绳索,是不会随其一同覆没的。
然而,在邗沟水段发生的每次翻船事件都是海鸥船连同其后的趸船一同沉没,难道说转运使船队的所有船只同时触礁?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听了鲁吉英的话如燕与李元芳对看了一眼。
李元芳问道:“那么,那些巡河官员又是如何向皇帝解释此事的呢?”
“他们上报的牒文中将所有责任都推在邗沟两岸的纤户们身上,说纤户们拿了朝廷的护渠银却贪懒耍滑,不肯为朝廷出力疏浚渠道,又说两岸纤户相互勾结,在水下凿穿官船,打劫官盐。”鲁吉英答道。
“真是岂有此理。”李元芳听后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
“谁说不是呀,可怜那些纤户不但受尽酷刑,还被漕运使衙门夺去了赖以为生的护漕饷。”鲁吉英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