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几个手下还来安慰他:“赵哥,没什么好担心的,白家昌还真敢造反不成?”
赵大喜由衷苦笑:“造反他还差点斤两,趁夜里进赵家村弄死我,他绰绰有余,大不了事后找人顶罪。”
连张汉在内几个警察同时听到打个哆嗦,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互相看一眼后赶紧把配枪拿出来检查一下子弹。
纵然赵大喜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白家兄弟居然如此疯狂,深夜十一点的时候村口放哨的小青年来报告,村口来人了。
张汉听到一呆,哈哈一笑站起来:“走吧老赵,咱们会一会白家昌去。”
又被赵大喜一把拽回来,凛然说话:“带你的人马上走,去一师驻地找迟师长,就说赵家村十万火急。”
张汉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紧急,还有些不以为意的时候,村口突然数声枪响传来,张汉和几个手下大吃一惊,不自觉的把枪举起来。
赵大喜心中焦急狠推他一把:“赶紧走,我带村里民兵连先挡一挡!”
张汉事到临头还有些犹豫不决,被赵大喜狠狠一把推出门外,张汉也是性情中人,牙一咬决然把自己的配枪递了过来,赵大喜接枪在手给他指点一条出路,从村后小路翻过一座小山,再绕过石河可以三零二国道。张汉咬牙说一声珍重,领着几个手下翻山走了,赵大喜心中大定推门而出。
此时正是深夜时间赵家村里一片漆黑,村口已经火光冲天,偶有几声枪响听的出来,是火力很强的那种连发猎枪。事到临头赵大喜反冷静下来,坐进村委会里整一整衣服,大喇叭广播让守村口的都退回来。
又抖一抖精神大喝一声:“白家的人听着,我赵大喜人在村委会等着,想要我命的尽管来拿!”
喊完最后一句把大喇叭关上,刚刚把床搬过来把门堵上,村委会已经被人围了。赵大喜借着明亮月光看到外面阵势,心中黯然知道逃生无望。白老三有备而来亲提一把连发猎枪,隔着数十步的距离仍能看到白老三通红的眼睛,眼睛里都是疯狂的仇恨,已经不属于正常人的眼神。
前世今生哪怕在手术台上,赵大喜也从未离死亡这么近,情急之下把房间里的书堆推dao,做了个简易的掩体。好在房间的书够多,赵大喜只有时间做好一面书墙,村委会唯一一扇窗户已经被人砸破。数声巨响过后房间内外硝烟四起,霰弹猎枪制造出可怕的杀伤力,把简陋的房间打成马蜂窝。
躲在书堆后面的赵大喜本已经认命,生死一瞬间闭上眼睛,前世今生种种回忆浮上心头,他虽两世为人倒也没有多少亮点,只是一个苗条纤弱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他胡子拉茬的黑脸上才多了点笑意。心中又是一声叹息罢了,在林海草绚烂多彩的人生里,他顶多算是个匆匆过客。
那一瞬间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还是怪叫一声:“白老三,孙子……有种的进来跟你爷爷单练。”
白老三虽然疯狂却绝不愚蠢,回答他的是另外两声枪响,弹珠打在大部头的二十四史上,片片书页被打的飘散空中,片刻后房间里都是凌乱飘散的碎纸,四处白花花的一片就好象寒冬里下了一场大雪。外面一发一发的开枪,赵大喜身前的书堆被一层一层的打穿。
生死关头赵大喜舔一舔厚嘴唇,又怪叫一声发出一阵怪笑,在凄迷的月色下倒有些凄厉,外面白家打手们齐齐听的打个寒噤,倒不知为何头皮都有些发麻。
又听见赵大喜粗犷的喊声:“白老三,你信不信人死了有十八层地府?”
外面正在装子弹的白老三稍一凝滞,终于忍不住狠声回应:“我信,赵土匪,要下油锅也是你先下。”
他周围手下又听到打个寒噤,偷偷互看一眼交换个恐惧的眼色,这两个都是真正的狠人,俗话里说的亡命之徒。赵大喜为自己争取了片刻的喘息时间,趁机滚到另一堆书后面,
窗口白老三一不小心中了他的计,气的紧咬嘴唇眼睛都快滴出血来,手上加快装子弹的速度。双发猎枪骇人的射击声中,赵大喜突然觉得右胳膊一热,一阵麻木后转为尖锐的疼痛。
门外又传来白老三的呵斥声:“冲进去,剁了他!”
赵大喜知道他子弹打光了,暴喝声同时响起:“不怕死的尽管来。”
外面的人心里早就怯了,你推我搡也没人敢进,白老三大失面子狠狠几脚踹翻两个手下,自提一把半米长的砍刀破窗而入。赵大喜不惊反喜迎了上去,北山县两大狠人就在赵家村村委会里撕打起来。赵大喜苦于右臂中枪,刚刚捏起拳头突然一阵疼痛无力,半米长的砍刀已经劈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