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完谢非容,夜已经很深了,莫千川已经吃饱回去睡下,屋里就剩两个时不时还碰个杯唠嗑的。
唠嗑也只是林弱水一人说话,沈酝到了后期已经懒得接话了,还留在这儿也不是因为多给林弱水面子,而是单纯的不想睡而已。
他其实挺激动的,关键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只是来到归云洲后,心底就隐隐开始亢奋。
林弱水喝得多了,月上中天还拉着沈酝不肯放他走,后来沈酝怀疑他喝醉了,正要起身离开,却又被林弱水拉住,“阿酝,阿酝,你,嗝……你先别走。”
沈酝等着他说完。
“阿酝你可还,还怪我?”林弱水抬头看他,眼底似乎有水光。
沈酝心想,这厮莫不是打算哭给他看吧……他那两个特别爱装可怜的徒弟都没真哭过。
这念头把沈酝骇得不轻,他急忙摇头,表示不怪。
林弱水哽咽了一下,又道:“没事,男儿有泪,有泪,有泪不轻弹!”
沈酝无语。
确实也没什么好怪的,就是从曾经差一点就是可以交心的关系,退回到普通朋友的地步上了而已。
沈酝前世就是如此,江湖人称他为‘活着的人间大清醒’,忍受守则是‘宽以待人,严以律己’,从来不会要求他人要如何,永远只要求自己。
他看得很开,大概是因为在福利院有过几次领养后又被弃养的经历,他总觉得,生命中的人终将成为过客,没有谁能真正陪着谁一辈子,别人也不欠他什么,生命都是各自为营的个体,为自己谋划未来,是所有人的本能罢了。
林弱水却像是醉得有些懵了,还不停的问他怪不怪自己。
沈酝觉得自己像个拨浪鼓,或者电风扇,心里又有些不耐烦,使劲儿把林弱水扒开。
对方劲儿更大,喝醉了的人蛮不讲理的,他扒拉着沈酝的衣衫,一边寻找什么,一边嘟囔,“阿酝你说话吧,你亲口说你原谅我,好不好?你说一句原谅我……我就想听这一句。”
沈酝皱着眉跟他拉扯,可惜喝醉的人一身蛮劲儿,就是不松手,最后林弱水搂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腹部,低声道,“上次,那个,那个药丸你放,放哪里了?”
沈酝这才明白他在找什么。
上次分别时,林弱水给了他一个小瓶子,里面有三粒药丸儿,他说吃一粒能让他开口说话。
他其实对开口说话没那么大执念,适应以后还觉得挺好的,所以林弱水给他以后,他就丢进储物空间里吃灰出去,这么多年过去,要不是林弱水提起,他差不多就要忘了。
沈酝虽然想起来那药丸,但并没有嗑一颗满足林弱水的无理取闹的想法,结果死死扒着他,真开始掉眼泪。
沈酝:……
说好的男儿有泪不轻弹?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