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叶素雪彻底死心了，她已经确定，叶素灵真的死了，她妹妹真的死了。
不知道是早有心理准备，还是伤心过度，她的反应非常反常。
不但没有哭，而且竟然比之前还要平静！
她呆了一会儿之后，便蹲下将那手链和手骨一起从河水里捞了起来。
她显然是打算将其安葬，不能让她妹妹的尸骨就这样泡在水里。
只是旁边并没找到其他部分的骨骸，可能已经根本不存在了......
“好了，真的感谢你们，我们现在回去吧，天快黑了，留在这里会很危险。”
叶素雪主动对方谨言等人说——此时白晴也已经飞了回来——语气非常平静。
只是脸色有些惨然，几无人色。
......
回去的路上，她开始向方谨言和白晴说起她妹妹的往事。
“小灵比我小五岁，今年才上高一，人家都说，差三岁就有代沟了，还真是这样，小灵跟我完全不一样。她从小就爱调皮捣蛋，比男孩子还要皮，让我爸我妈头疼不已，当然她也没少挨打，呵呵。”
说到这里，叶素雪可能是想到了妹妹淘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点苦涩。
“长大之后虽然不那么皮了，可还是非常精怪，牙尖嘴利的，没人说得过她，反正从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时候，没有别人欺负她的时候，我这个姐姐就经常吃她的亏，说实话真有点拿她没办法。”
“她学习不是特别努力，但是因为很聪明，所以成绩其实不错，尤其是数学和物理这样让一般女生很头疼的学科，她甚至拿过全省数学竞赛的二等奖，并且经常以此取消我这个‘傻读书的笨姐姐’。我还真是没法反驳她。”
“不过她虽然淘气，但其实也挺懂事的，从来没干过什么真正过分的事情。她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有些时候不小心说了让别人伤心的话，她会内疚很久，就是有点爱面子，不愿意当面道歉。”
“总是她是一个古灵精怪却又懂事善良的女孩子。说实话我一直都很期待看到她上大学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想看到她谈恋爱时又会变成什么样，想看到她结婚又是怎样......可惜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永远就只能停留在十六岁的年纪了。”
叶素雪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突然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低声抽泣。
由于她遮住了脸，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和泪水，只看到她瘦削的肩膀，剧烈的颤抖着。
方谨言和白晴顿时弯下腰安慰她，轻抚她的后背。
这是方谨言第一次看到叶素雪恸哭，前世即便是她死时，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那时候她早就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可能眼泪早已流干了。
但是现在，她其实仍然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顶多也就是比一般的女孩坚强一点，完全没有到铁石心肠的地步。
所以尽管她很坚强的忍住悲伤，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彻底爆发了......
不过她知道，现在并不是悲伤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