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阿玦的这句话落下,何漫舟微微皱起了眉头。
原因无他,阿玦的话太慎重了。
动辄就是延续千年的谜团,随便一丁点的举动也像是有着石破天惊一般的影响,可是何漫舟知晓什么,又能承担什么呢?说穿了,不论是楼兰的第一位圣女阿玦,或者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她们都曾经亲身经历过那段年岁,见证了全部的荣耀和灾难。
而在这段历史之中,何漫舟又处在何等地位?
何漫舟用几秒钟时间整理着思绪,最后得出结论。
——她才是唯一隔离之外的人。
既然如此,解决问题的症结为什么在她的身上,如此赶鸭子上架地把整个巫族的命运托付到她的身上,让何漫舟去面对楼兰小公主千年积攒下来的怒火,面对成千上万人的生杀.......一旦出现任何纰漏,她真的可以承担结果吗?
像是看出了何漫舟的犹豫,阿玦不紧不慢地问了下去。
“你在怀疑,还是.......觉得害怕吗?”
“害怕不至于,如果真是怀疑的话,我也不至于来到幻境中找你。”
应答这句话的时候,何漫舟微微皱着眉头。
面对这个长久存在于她心中的神秘女人,她很难找出合适的态度来处理。这就像是纠.缠在一起的藤蔓,善与恶、对与错、生与死,这些并蒂双生的东西紧紧缠绕起来,最后开出了不知名的花朵,待到娇艳的花绽放,到底象征着解脱或是毁灭,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越是熟悉便越是充满谜团,越是抗拒便越是无从逃离。
何漫舟努力想要理清这一切的脉络,却只理出了满头雾水。
“按照你的意思,好像这些事情只能我来做一样,可是我跟你们楼兰巫族并无关系,说白了,我只是个外人而已。如果不是为了调查我爸爸的下落,我压根都不会查到这种程度,楼兰古国的小公主算计着我,推搡着我一步步地走到现如今。按照幻境之中的画面还有你给我看的过去,你们两个应该不是一伙的,甚至可以说是互相对立,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你怎么会想到把这些事情托付到我的头上呢?”
“因为,你注定会卷入这些事情之中,我看得比谁都分明。”
“这不过是你的执念罢了吧。”何漫舟小声嘀咕了一句。
素来的直来直往在这种时刻也没有收敛,即便是对待如此危险的人物,她依旧还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口上没有任何遮拦。
“很多事情,并非仅仅只靠执念就能解决,你懂吗?你的执念未必会是我的执念,你可以付出的东西,和那些必须要阻止的事情,与我而言不过是一段悲惨的历史罢了。你沉睡了千年,时间也过去了千年,楼兰古国的往事始终印在你的心里。可是这些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段连史书都不曾准确记载的过去——并且,这些事情远远不是我的过去,也不会是我的过去。”
“所以,你想要说什么呢?”阿玦的唇角微微扬起,语气温柔动听。
即便面对何漫舟的划清界限,她依旧保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若是在拿着极大的耐心规劝不听话的妹妹。
“我想说的很简单,楼兰古国的事情于我,不过是可做可不做的决定,我只是想要找到我的爸爸,顺便帮助白亦从解决白家的事情。至于更多的,我未必会无条件的帮衬你,我们两个说白来仅仅只是盟友,我尚且还有选择的余地。”
“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说的那般,可以将一切置身事外,我又怎么会遇到你呢?”
“还不是你总是召唤出那些诡异的幻境,引导着我不得不去调查楼兰古国的事情。”何漫舟小声嘀咕道,“否则我怎么会把爸爸的失踪跟楼兰古国联系起来,当我未卜先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