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啊?这是不让养鸡养猪了?我们家可就指望这鸡蛋和猪肉能吃上点荤腥,这意思是以后只能吃糠咽菜了?”
“唉,吃糠咽菜能吃饱已经不错了,要是再早几年,吃糠咽菜还吃不饱呢。”
“这日子刚有点起色,这一杆子就要全部打到解放前?全指着挣那几个工分根本吃不饱,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我看这个杜铁生是捧个鸡毛就当令箭,年前他还啥也不是,也不知他是耍了什么手段,一下子就当上了除委会副主任,看给这家伙能耐的,咱宝山村就要装不下他了,我倒要看看他还敢上我家来杀鸡杀猪不成?”
“对!咱们也不是吃素的,他敢来我家拔花生苗,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对,我看也是,我刚刚可注意到那个杜铁生说话的时候,咱村支书的表情可不是一般的严肃,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咱支书也不是很赞成杜铁生的说法,哼,到时候咱们就看看,咱全村村民还整不过一个杜铁生?”
“……”
村民们带着各种抱怨和不忿三三两两议论纷纷,直到午饭时间才最终散场各回各家。
赵红英和邵仲宣一左一右走在邵家爷爷两侧往回走,邵仲宣几次看向爷爷欲言又止,赵红英则陷入沉思,情况与记忆里产生了偏差,她需要思考的更多。
“宣哥哥,等等我!”杜卫华追上来,杜卫国紧随其后。
杜家兄妹追上来之后,气氛仿佛一下子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两半,邵家爷孙俩这边温暖如春,而赵红英那边寒气逼人,这跟邵、赵无关,完全因为杜家兄妹的态度。
杜卫国紧跑几步越到他们头前,转过身倒退着走,边退边伸手指着赵红英,横眉怒目:“扫把星,说,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是不是到处偷盗劳动人民的物资去了?肯定是的!要不然你怎么还没饿死?你看看你,反倒是越来越胖,你敢说你没有偷盗劳动人民的粮食,我才不信呢!你今天必须给大家说清楚!”
不怪杜卫国生怀疑,赵红英最近在空间里天天用宝山河水洗漱,那河水不但滋养植物,同样养人,把赵红英的小脸儿养的细皮嫩肉,比现在的邵仲宣皮肤还好,和他刚来宝山村的时候差不多。
而且,赵红英最近吃的饱、吃得好,小咪开发出了新技能,超强的武力值不仅仅用于揍人和逮老鼠,什么山鸡、野兔、野猪,隔三差五就弄只回来,一人一猫的伙食怕是连高干也望尘莫及啊。
赵红英岂是你杜卫国说几句就怂的主儿?冷厉的眸子一抬,吓得杜卫国一个哆嗦,赵红英心里只觉好笑,面上更冷了几分:“皮痒痒了?”
“扫把星!你这个反派分子,你必须如实回答我哥哥的问话,你必须说清楚你这些日子吃的什么,不然你就是享乐主义的尾巴,必须得割!”杜卫华见哥哥怂了,立刻出声帮腔,现在她爹可是村里的除委会副主任,手底下有一帮年轻力壮的跟班,之前到处破除旧东西,那架势威风不得了,谁敢阻拦啊,有了亲爹做后盾,她再也不怕小小的赵红英了。
赵红英根本不想跟这俩孩子一般见识,逼急了只能揍他们一顿,又不能直接打死,实在没什么意思,可他们若是自己非主动找上门来挨揍,那她也不能“辜负”了杜家兄妹的良(自)苦(找)用(苦)心(吃)不是?
“大尾巴?哼,杜卫华,你先好好回头看看你身后那根又粗又长的狐狸尾巴吧,你再好好看看你身后,老虎距离你还远着呢,你觉得你现在能借着老虎的威风?你觉得我现在要是揍你一顿,你能躲得过?”
赵红英说的有模有样,搞得杜卫华下意识回头往身后看,先看看自己的后屁股,没有尾巴啊,再往远了看,也没什么老虎啊,一脸疑惑:“喂,扫把星,你说些什么狐狸老虎的,是不是吓傻了?你乖乖交代你的罪行,我或许还能求我爸对你从轻发落,要是你不知好歹,哼,我们绝不姑息!”说到最后干脆叉起了腰,自以为威风凛凛。
邵家爷爷实在是看不下去,开口劝阻:“小华啊,你才几岁啊怎么就能说出这些话?再说英子比你还小,她能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你们……”
“邵爷爷!这绝不是年纪大小的问题!我爸说了,革命不分年龄大小,享乐主义尾巴也不分大小,割享乐主义尾巴人人有责!”
邵家爷爷急着想替赵红英辩解:“可是……”
杜卫国生气了:“邵爷爷,你还是少说几句吧,你家也有不少享乐主义尾巴,我们是看在和你家关系不错的份上才没有明说,就你家屋后的枣树、山楂树,还有地里种的花生,哪一样不是享乐主义尾巴,你没有资格说话!”
邵家爷爷哑口无言,先前是没想到这股风刮的这么快,现在是没想到这股风竟然能深入到八九岁的孩子心中,听听他俩说的多熟练,语气多么的理直气壮,等他们长大了,会怎样?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