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很容易,著實也是悲鈄。

    壹兩銀子的人命,下賤到可以,而那年輕人自己大好的出路,也算是從此葬送了。

    贺穆萱看完案宗,這案子她也便無論了,縣衙門的縣老爺被李復言殺了,這案子的訊斷怕是要等新任縣官到了能力決計。

    擺布,根據律法,都是償命。

    案子落定,只等著訊斷,沒了贺穆萱的事兒,無數時候,她都是和李復言待在堆棧之中,李復言也不曉得要在這裏留多久,始終沒有提要拜別的好處。

    直到第四天上午,壹輛馬車停在了堆棧門口,壹個身穿青灰色長衫的下人進入敲了門,和李復言低聲說了幾句,李復言才轉身看向贺穆萱:“走了,開拔去南州。”

    馬車兩臺,贺穆萱和李復言坐在來接他們的馬車裏,林嬸和沈熬是在贺穆萱買的那臺馬車那。

    馬車出了小縣城,上了官道,贺穆萱撩了車窗看外頭風物。

    正直炎天,也快進夏末了,南州這壹片的天色,四季如春,冬暖夏涼,如此慢悠悠趕路,吹吹舒爽的風,看看風物,可謂鍥意。

    李復言正在看書,壹本書是翻的恕恕作響,贺穆萱拉了壹塊手帕,捏了壹腳調皮的任風吹著。

    偶爾回頭看李復言,他也便仰面看她,眼神交匯,彼此回壹個淺淺的淺笑,頗有些歲月靜好的覺得。

    “妳看什麽呢?”

    贺穆萱看風物看膩了,便放下了車床,抱著雙腿,下巴墊在膝蓋上,眨巴著眼睛問李復言。

    李復言翻到了書頁:“兵法,妳要看嗎?”

    贺穆萱伸手:“我看看。”

    李復言送了過去,從這書皮的松軟觸覺來看,李復言是翻了不止壹兩次了。

    翻開,裏頭每行每段,都有些標註,蠅頭小楷,很是清新,贺穆萱不覺笑道:“妳壹個李復言,也不領兵打仗,我看妳書架上,倒竟是些兵法。”

    “呵呵,閑來無事,打發時間。”

    贺穆萱沾了點口水,翻了幾頁,這本書很是艱澀,有了李復言的那些批註,看著倒也不吃力,還頗有些趣味。

    “其實周密看,這兵法也不單單是教人如何行軍打仗嗎,例如這壹段,其實無非是說欲擒故縱的段子,這在通常生活之中,也用得上。只是到戰場上,便弄的排場大很多。”

    李復言看了壹眼:“比起妳那些小**,老是有效處很多的。”

    贺穆萱嘴角抽搐,白他壹眼:“妳如何曉得那些小**沒用處,不說……”

    他認真聽著,倒是想聽聽她能從中得出什麽大事理了。

    但聽得她義正辭嚴道:“墊桌子腳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