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给我的感觉并不好,我甚至都不愿意回想梦中的一些细节。

    我梦里的熟人是我的小学同学,阿田和小迎,阿田之前也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我对这两个人不好说什么,在我的记忆里,她们让我经历了人生第一次校园暴力,那时候我才上二年级。

    我记得这两个人经常踩我的桌子,问我要零花钱,逼我跳绳,和她们跳绳我就得一直拉绳,而她们可以任意耍赖,一旦我出现什么不满,或者一天没带钱来上学,她们就当着全班的面踩我的课本,扔我的书包,对我推推搡搡,即使后来我讨好她们主动给钱,她们一不高兴依然会这么对我。

    我对她们谈不上恨,小迎后来辍学了,阿田一直是我的小学同班同学,之后我遭受到更痛苦更折磨人的校园暴力时,只有她敢为我说几句话,甚至六年级我当上班长后她自愿给我当副班长。

    梦里的她们跟我一起上下学,原本我们是碰不上的,因为我住的屯和她住的屯到学校是两条路,不过在梦里什么都有可能。那天上学的时候,阿田说学校有人去世了,我们摘点花祭奠好不好,我和其他人都同意了,于是,要走大路的我们改走了田间小道,因为那里面有一片没人种的地,长满了杂草和野花。

    我们摘了好多小雏菊,我觉得太单调了就用苍耳围在花的四周,再用两大片绿油油的粽子叶包起来,其他人都说很好看,纷纷效仿我。

    等我们摘完花后继续往学校走,路过一座桥时发现好多人在桥上围观,阿田拉着我挤了进去,我们往桥下看,无论岸边还是河里,都站着好多光着上半身的男孩和男人,桥上围观的人说比赛就要开始了。

    我其实没看懂他们口中的比赛,先是站在桥中间的人往桥下扔了一个像是拖鞋的东西,桥下的人个个都在抢这鞋子,里面有一个看上去是裁判的人指挥抢到鞋的人把鞋扔给其他人,后来就是一堆人瞎抢,又下水又上岸的,不知道在折腾什么,随着一声哨起,一场比赛结束了,桥中间的人宣布了赢家,下面一阵欢呼,这还没结束,后来又比了几场。

    我虽然看不懂这是在比什么,但看别人又抢又喊的,还真是热闹,围观的人也不落下,加油声此起彼伏。快到上课时间了阿田才把我拉走。

    进学校之后,班里每个人手上都捧着花,大多数和我一样是小雏菊,这个季节随处可摘的也只有它了。等下课之后,我跟着人群来到学校的一颗榕树下,和他们一起把花放在树底下,从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中我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前面的老师说了什么也听不清,之后除了啜泣声就没人说话了。

    等大家都散了之后,有一位男老师走了过来,说我的花很好看,可以拿去参赛什么的,我不认识这个老师,他在一旁说个不停,还想往我身上凑,我小心地躲着他,内心要急哭了,盼着上课铃快点响起,好在阿田在看到我没跟着她的时候就回来拉我走了。

    在梦里我能感受到别人的恶意,这个老师绝对不会放过我,可惜梦里的我才小学,无法跟已经成年,用上帝视角看这一切的我相比。这个老师来找我几回,都想让我单独到外面跟他谈话,他不是我的任课老师,所以我跟着他走的时候,故意在教室办公室门口停下,这里进进出出的人最多,我带着乞求的语气让他有事在这说。

    进出的老师里有我的任课老师,他们看到我都会打招呼,热心的还会问来这做什么,我就回答这位男老师让我来的,我单纯地想应该会有老师发现不对劲,但可惜没有,不过那个男老师也不敢过于放肆,问了我几句学习上的事就让我走了。

    我心里更加坚定这个男老师有问题,我小学成绩好得所有老师都不会多说一句话,说也是当着全班的面赞扬以此来鼓励其他同学,单独找我的目的绝不是为了我的学习。

    放学后这个老师跟踪我,我和其他人包括阿田都是成群上下学的,他不敢直接找我,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家住在哪,我和跟我一起走的朋友说了这件事,她们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也跟着害怕。

    也是,都是小孩,谁都不敢跟大人斗,不过有一个人提出了一个办法,先不说幼不幼稚,效果还是有的。那人的办法是我们先不回家,到路旁边的玉米地里玩,有一处玉米地有两堆坟墓和一个破的瓦房,那个老师肯定离我们不远,我们玩一会儿之后就哭着喊“有鬼啊!有鬼啊!”乱跑几圈后就拼命跑回家。

    有多拼命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跑的时候后面跟着两条狗,它们让我发挥出了无限潜能,像是跟它们赛跑一样,它们一跑到我前面,我就死命超它们。

    回到家我还没放下心,吃完晚饭后关上了大门,从缝隙里往外看,没什么人,我家的狗也不叫,反锁所有门窗后才敢去睡觉。

    第二天我正苦恼以后还能不能用这个方法甩掉那个男老师时,班里有人说那个男老师被警察抓走了,原因是那个死去女生的家长来学校闹,跟那个老师有关,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希望他进了警局永远都出不来。

    我怀疑我做这个梦是我《天网》看多了,我小时候看的时候觉得背景音乐特别渗人,必须得关好门窗才敢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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