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宁看出她的逃避,却仍端起碗照着碗沿吹了两口,朝她递过去,刻意放缓了声音,哄诱似的,“喝了便没这样难受了,一时的苦,总比你难受一夜要好。”

    他一凑近,碗中的药味就更大了,宋凌索性眼睛都闭上了,将头一转,装听不到。

    一来二去,段宁也耐不住性子了。

    他极少接触这样性子的人,曾在京城尚风光时,皇子也给他几分面子,顶多便是客客气气,依仗着父亲当年的权势,没人敢跟他甩脸子。

    宋凌这样性子的人,无论男子女子,他都是头一回应付,几日下来,他已是耐心到了极点。

    当下是她自己的身子,她都紧抿着唇闹小性子不愿喝药,他反倒殷勤地上赶着喂药,若是叫他曾经相识的人知道,怕是都不敢信。

    可如今他却为了过去的种种在旁人家里着女人衣委曲求全,故作柔顺。

    他捏着碗的手指一紧,却随即松开,将碗放回桌面上。

    宋凌见他不说话,斜瞄了他眼,便刚好看到了这样一幕。

    他似是失望了。

    她心里一紧,不知怎的有些患得患失的惆怅感油然而生,胳膊从被子下伸出一节想去拉他袖子,却终是没有碰到就收回了手,只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嫁了个无赖一样的人,特别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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