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不是圣人,他只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子。
“公主,你能扶我起来吗?”裴清宇瓮声瓮气道:“我不想这样压扁了脸跟你说话,太丑了。”
他若再不找个借口,就会被这个冷心冷肺的“人参娃娃”给撩疯了。
怕裴清宇翻过来坐,会撕裂背后的伤口,周九如扶他的时候偷偷地给他输了一丝灵力。
又拿了个大迎枕往他f身后垫了垫,让他半靠在榻上。
然后,周九如就在他榻边的圆凳上坐了下来,两人各有各的心事,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气氛太尴尬了,周九如咳了一声,准备把事情摊开了直接说。纸包不住火,看在他舍命救自己的份上,这件事也不应该瞒着他。
“公主。”没想到,裴清宇倒抢先了一步开口,他把被子往胸前拢了拢,说道:“听说你也没有儿时的记忆?”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周九如有些奇怪。只是,她没有得到回答。
却见裴清宇眼睛一红,喃喃说道:“十岁那年,母亲将我送到东岳书院就读,我的记忆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我也问曾过母亲,为何我没有十岁之前的记忆。
母亲说,九岁时,我生了一场大病,将近一年的时间,都病的不省人事。待病好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母亲说过的话。
因为人人都知道,北齐公主的次子生下来的时辰克父,不受父亲待见。还未满月,便被父亲送到了离京都八百里外的道观寄养。”
“不知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做一个同样的梦,梦见自己被人扔进火海里。
侍我想看清那人的面貌,就醒了。”
“可就在昨晚……”裴清宇捂脸静默了子会,又道:“我因伤口发热,烧的迷迷糊糊时,又做了那个梦。
这回,我终于看清了那个人,那个亲手把我扔进火海里的人。”
说到这,裴清宇停下,略抬眉眼凝望周九如半晌,又问道:“公主猜猜,那个人是谁?”
周九如是何等通透之人,把萧夫人跟裴烨翻脸,形如陌路的几个原因在心里捋了捋,大致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当年父皇兵临城下,裴烨见北齐大势已去,就向父皇这边投了诚,还把萧弦准备出逃的路线告知了父皇。
即便这样,父皇仍然想放萧弦一马,对于失德的君主根本用不着赶尽杀绝,所以就派了萧剑去处理接管都城的后续事宜。
不曾想,萧剑还是晚了一步,赶到北齐皇宫时,就听四处逃散的宫人喊,说是国主抱着太子到藏书阁**了……
迎着他的目光,周九如语气不带一丝起伏地问道:“倘若五年前,北齐哀帝藏书阁**另有隐情,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