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东楼见她不高兴,连忙解释道“我也是担心你罢了。你可知道现在接触的都是皇室贵族,他们哪个是真心待人的?不利用人,就已经不错了。”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也不是好欺骗的。东楼,总有些人值得我们真心相待吧?而这种感情无关风月只为真心。”她凝视着他,希望他能够明白她心中所思所想,也希望他能认同她的想法。
水东楼瞅着她,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很多时候他不懂沈安然的想法,她为了让沈清流回来而接触权贵,在他看来是一步步将自己推向深渊。今日太后可以利用她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明日其他人就可能要了她的性命,已达到各自的目的。这个漩涡就是这么的冷酷无情,他既欣赏她保留着的那份纯真,又怕这份纯真终将把她给害了。
“安然,我真的很担心你,让我帮你,好吗?”
“我不想把你也拖下水。东楼,你要相信我。”
“可是……”
沈安然举手点住他的嘴阻止他说下去,坚定地看着他说“东楼,你若与我心意相通,就该知道有些事无论怎么劝我也是无用的。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水东楼瞅着她无法言语,明知有危险的事仍然让她去做,叫他怎么支持她?一次次想劝她都无果,就怕后来她会怨怪他没有劝止她。他的心里想的都是她,可在她的心里他是怎样一个位置,他一点自信都没有。也许,她在他的心里掀起了巨澜,而他在她的心里只不过是一点涟漪罢了。这样的差别恰恰让他英雄气短,他们之间的影响并不是对等的。
“再说,如今无论是谁请求,只怕太后也不会放我出宫。”
“左相也不可以吗?”
“你要去求左相?”她愕然。
“或许可以。”
沈安然心中一暖,知道他不是一个轻易低头的人,也不是一个会与左相为伍的人,如今为了她竟说要去求左相,她果然没看错他。
“左相一直视我父亲为最大的敌人,即使你去求他也不可能帮到我。我也不想你为了我而助纠为虐。况且,没有谁生来就是为了帮别人的,有些事还得靠自己。”她微笑着说完,惊讶地发现自己将玉轻寒当初教训她的话说了出来。原来,他那些无情的话都钻进了她的心底,并且影响着她。
水东楼发现她好像与以前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他拥她入怀,紧紧地抱着她,心底凌乱不已。现在,他连说要娶她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是向她坦白了。最可怕的是刚刚他还对她撒了个谎,像很多男人一样为了得到一个女人而蒙骗了她,只因这个女人不能接受男人的三妻四妾。
“安然,自己要小心。”
沈安然微笑,知道水东楼已经让步。
“放心吧!”她靠在他怀里心中对他充满歉意。他要的只是她,而她要的却不仅仅是他,还有自由!她自私地贪恋这一点温暖,却让他深深地陷进了无奈。他是大将军,她是小宫女,本不该有交集,无奈上天偏要让他们遇上,偏要他们彼此动情。可是,这段感情能否开花结果,她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只能尽力保护这棵幼苗,让它在夹缝里生存下去,等待有一天能结出甜美的果实。
水东楼虽然依依不舍,但并未待太久就离开了。他走后,沈安然心情轻松了许多,打开关上了的窗户想让外面的虫鸣声更清晰可闻。窗户才开了一条缝就被人从外面用力拉开了。她吃惊地看到一脸冰冷的玉玄寒站在窗外,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回过神来,连忙行礼道“不知殿下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本想看看你的伤势,看来是本王多管闲事了!”说罢,玉玄寒拂袖而去。
沈安然惊愕,回神一想,知道他早就在窗外,兴许把她和水东楼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玉玄寒的出现让她忐忑不安了一夜都没睡好,接下来的几日她都无法静下心来,生怕听到宫里某个角落传来她和水东楼有私情的传闻。后来,她发现宫里除了关于玉翼寒准备纳妃的传闻外再无其他,一颗心才暂时放了下来。她也趁着养伤的机会多次回歌乐坊探望伯约和曾经同甘共苦的姐妹们。
除了伯约,她最想见到的是倪青雉,她们已经好些日子没见面了!
这一日,天寒已见冬意。沈安然一大早就去到歌乐坊,恰逢歌乐坊众人例休,倪青雉那个时候还在屋子里睡着。她悄悄来到了她房中,惊奇地发现里面摆满了许多新玩意,而这些玩意大部分只有在宫外才有。百无聊赖地摆弄几下那些玩意,又见倪青雉仍然未醒便坐到妆台前对镜梳妆。打开妆奁,又是一惊,里面好几件贵重的首饰玉器,也不知是哪位贵人赏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