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着他,只见他面如冠玉,眉目疏朗,目光清如泉水,无甚血色的薄唇轻轻地抿着,脸白皙得有些不正常,华服加身却显得那么的单薄,这人怎么看着像大病初愈的样子?可是,不知为何,她竟有一种想要扑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看看能不能把他的嘴唇咬红。
沈安然打量着他的同时,少年也在打量着她。从来没有哪个敢这样无礼掀开他的车帘,可他并未感到生气只感到意外。她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脸颊更是透着让他嫉妒的绯红,那是健康的象征。她生气勃勃的小脸是那样的好看,乍看到他时的惊讶神情更是可爱。他见过无数的女孩,可就没见过像她这般不怕生的瞪着人看的而且不会让人觉得讨厌,直勾勾的目光让他平稳的心跳忽然变得凌乱。该死,莫不是又要发作了?
少年一手按着胸口猛然咳嗽起来,白皙的脸涨红了,双颊染上了红晕。沈安然鬼使神差地爬上马车,柔软的小手轻轻地在他背上轻拍着。他果然大病初愈,咳得那么厉害真可怜啊!
少年侧目看一眼沈安然,感觉到背上那只小手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一样,很快就让他顺过气来了。换做平时这般猛咳,早就昏厥过去了。眼下却有紧要的事情容他不得细究个中原因。
“好些了吗?”她轻声问。
少年一愣,她的声音真好听,脆生生的像是门前树上的黄莺一样好听,天籁也不过如此吧!
“谢谢!”他低声道谢,温润清朗的声音带着病态的软绵。
“你身子不好,为何穿得如此单薄出门?”
少年无奈地轻笑,哪是他穿得单薄,是他太瘦撑不起衣服罢了。况且他身上每一件衣服都是用世间罕有的天蚕丝织就而成十分暖和,平常人根本就不用像他这样穿那么多。
“你是沈家的孩子?”
“嗯,你要找谁?”
“沈太傅可已归家?”
“未曾!父亲未曾归家!”沈安然轻蹙着眉头说。
少年略感意外,他紧拧一下眉头沉吟道“莫不是滞留宫中?糟了!”
“父亲好几日都是深夜才回来的。你找他何事?”
少年薄唇轻轻一抿,说“你是沈太傅的千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安然,你呢?”
少年微微一笑,道“沈安然,这名字好!你现在就回去让你母亲赶紧收拾细软,待你父亲回来的时候就告诉他乾坤宫那个人这两日就要不行了,再不走就迟了。”
沈安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副惘然的神情,心思却放在他依旧无甚血色的唇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痒痒的感觉,好像不咬一口就不舒服一样。
少年轻叹一声轻拍一下她的头顶说“直接把我的话告诉你父亲就可以了。”
沈安然依旧惘然,可她仍然点头应允。
“记得,一定要告诉你父亲。”他神情凝重地注视着她。
“我会的。”沈安然望着少年的嘴唇忽然凑上去张嘴用力一咬。
少年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低垂眼睑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她怎么可以咬他的嘴?难道他的嘴上有什么可以吃的,而她饿得紧要?他记得用完膳都会抹嘴,他也不会往自己嘴上搽别人说很好吃的胭脂啊!更恐怖的是他的心跳忽然间就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太可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