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盛夏,烈日炎炎,蝉鸣不断。
城中百姓人人持扇,猫狗也躲到大树下乘凉。
永宁侯府火光冲天,浓烟弥漫,夹杂着房屋被烧毁的爆裂声。擐革操甲的侍卫将府邸围得水泄不通。不到一炷香的时辰,烟消火灭。
侍卫将一具具焦尸整齐摆放在院内,空气中弥漫着的尸腥味令人作呕。原本金堆玉砌的永宁侯府,现只剩残垣断壁。
“大人,全都翻遍了,还是没找着。”侍卫低头不敢看张邱的眼。
张邱站在尸首间,手持名册。本是大热天,他却身穿盔甲,满头大汗。
“再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你们都等着人头落地!”他眼露凶光,神情阴鸷。
名册上有一百二十四个名字,却只找到一百二十二具尸身,剩下的两人无论如何也寻不着。他本是来抓人,等着将永宁侯满门逮入大狱待秋后问斩,谁知永宁侯竟一把火烧了府邸。
“大人,有发现!”有人在后院大声呼喊。
张邱快速跑至后院,这地方离前厅太远,大火未烧及此处。一迈进屋,扑鼻而来的臭味让张邱几欲作呕。老鼠在房梁上四处爬行,见人也不躲。
这房间又脏又臭,根本不能住人。只见一侍卫掀开地板处的暗格,里面藏着具尸体,尸体上爬满蛆虫,早已面目全非。待把尸身挖出,一条长长的地道直通永宁侯府外。
还差一人,那人定是顺此地洞逃了。
“搜,绝不能让人跑了!”
顷刻之间,成百上千的兵马出现在上京城,惹得人心惶惶。
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永宁侯一家乐善好施,常施粥赠药,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兄台,这你就不懂了,那所谓的善举都是做戏,只有这样才能瞒天过海。他们这样的人,狡猾着呢!”
“那六姑娘着实可怜,这才回府不到两年,人也疯了,又遇到这档子事,倒不如待在外面,指不定还能活命。”
城中有一镶金嵌玉的马车正朝城门处徐徐前行,前边有两队士兵为其开路。
“今儿个怎么了,这么热闹?莫非是知道本王要出战中都,都来为我送行?”马车里的傅行舟用折扇掀开轿帘。
他今日着月白色缎袍,腰间系着一条绣有祥云的玉带。青丝由白玉簪高高束起,手中拿着把折扇纳凉降暑。
车旁的老太监闻声躬身回道“王爷,瞧着像是在寻人。老奴听说有人从永宁侯府逃了。”
傅行舟挑眉,“逃了?死到临头还不肯认命?”
“若非永宁侯闹这一出,本王此刻应在府上吃香喝辣。也用不着去中都那破地方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