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汝,妈妈很后悔生下你,妈妈对不起你。”

    易汝做梦了。

    梦里温柔的nV人第无数次把她抱在怀里,泪流满面地重复着道歉,手掌摩挲面颊的触感模糊却真实。

    易汝颤抖着,但情不自禁地眷恋那个来自母亲的温暖怀抱,可她还没来得及回抱过去,那个nV人口中的温柔却又在下一秒神经质地变成怨毒的指责。

    “都怪你父亲那个垃圾,要种没种的废物……这样下去你的未来也毁了啊……对,阿汝要好好学习,nV孩子要多读书才能改变现状……听见了吗,听见了吗,回答我啊……你要去考大学……明天就带你去读书,你不能像我这样…你不能,你不能,对,你还有大好的未来……”

    听到这些再熟悉不过的话语,易汝低低唤了对方一声,开始条件反S地后退。

    那个nV人察觉了她的动作,瞬间抓住她的双臂,瞪大眼睛看着她,充血的眼眶里隐含着泪。

    “你为什么要躲,你也觉得妈妈像个神经病吗!……妈妈以后不凶你了,别怕……来,妈妈抱抱。”

    “……你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都怪你!要不是生下了你我也不会被你和你爸b疯!我还不是为了你!不听话的东西,谁会要你!……想上学?读书又有什么用呢!你能改变现状吗?”

    “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废物……你哭什么……你马上就要成为孤儿了……”

    易汝的呼x1骤然被扼住。

    她像是喉中卡住了一个果核,喘不过气般痛苦地哽咽着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母亲曾被诊断出边缘型人格障碍。

    没有发病的时候会温柔地教她学习,一旦发病了就会歇斯底里地冲她嘶吼,而父亲酗酒嗜赌,路过的时候大多时候醉醺醺,根本不会理会她们。

    这种回忆充斥着易汝前半个童年,直到10岁的时候,父母出车祸双双Si亡,易汝带着保险赔偿去了一直未婚的姑姑家。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见母亲了。

    但从陷入黑暗以来,她经常梦见姑姑的尸T,经常听见母亲那些遥远的、矛盾又恶毒的声音。

    “怎么了?”

    身T一轻,后背骤然一热,易汝揽入一个温柔坚实的怀抱中,她仍然保持着环抱自己双臂的姿势。

    她僵了僵,才想起是贺景钊,身T放松了下来。

    贺景钊没有等到她的回答,把她转过身,捧起她的脸,似乎是在b自己看着他做出回答。

    易汝无光的眼神再度暗淡,她想起让自己看不见的始作俑者,身T和唇角变得紧绷。

    易汝垂下眼帘,低声道:“做了噩梦。”

    贺景钊垂眸看着易汝,她的眼角还有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