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觉皇帝已经透露过信息给他,但仔细想想,夹杂着两代人诸多恩怨在里头,确实已经不值得再说出口。
总之他们不会再遇到前世里的糟心事儿,不管他是姓燕还是姓段,从现在开始,都是崭新的一段人生了。
“你怎么会跟皇上一块进来?”燕棠稍稍地侧了侧,以没受伤的这一面支撑着身子看过来。
“我方才去见过容慧,然后又被皇上传到他那边去了。”戚缭缭说着便把汤给喝了。
她虽然没跟他说徐夫人就是容慧,但相信皇帝来过这么一趟之后,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哦,找她做什么?”他眉头皱了皱。
皇帝说徐夫人是他的姨母,是因为误以为容敏和孩子死在他和燕奕宁手里才对他下手,他心情确实很复杂,但没有多少太多别的感受。
他不可能会原谅她,至少目前不会,不是因为她想杀他所以恨她,而是她根本辜负了容敏多年护着她的苦心,他坚信容敏当年那么牵挂她,并不是为了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戚缭缭把跟皇帝的谈话简单说了。他又问:“那皇上有没有答应禀公处置?”
她笑道:“你说呢?”
燕棠没说,只是捏了捏她的手,贴在脸上。
他无法想象这次如果没有她着力维护他,如今会是什么结果。
叶太妃没有办法去替他争取,她抗争不过皇帝;而他自己不能去争取,因为稍一失当就成了挟功相胁;燕湳纵然有一番护兄的心肠,却远没有那番能力。
只有她不但把他护得好好的,还什么都给他争取到了。
当初他苦苦追求她时,旁人总不免替他觉得辛苦,可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换来她这样的倾心相待。
是他的福气。
……
萧珩走出院子还久久未能自震惊里回神。
他分明都已经接受了多出来的燕棠这么个弟弟,因此不管怎样当时也死命扛着将他自石洞将他背了出来,没想到——
这他奶奶的他是白做了一场哥哥?
不不,重点好像应该是他这么多年居然怨错了人,不管沈妃是主动请求跟去围场的还是被迫去的,他既然不是他爹的儿子,那么显然他心里的不平衡就不成立。
因为他爹并不是因为更看重他另一个女人和儿子,而妄顾了他和母妃的安危。
“心里还有结吗?”不知什么时候皇帝也停下脚步来,看模样已经在他面前站了许久。
他凝眉看他,稍稍收敛心神,躬了身道:“儿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