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起了身,坐在榻上,拿着小瓶子,泪一滴一滴流着,灌满了整个瓶子,就好似我心头滴着的血,怎么阻止都无法控制。

    我为什么会哭?为什么心里会不好受?为什么这么想他?我的有一万个为什么,可怎么想都解释不通,这难道就是爱吗?我怎么可能爱他?他仅仅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啊!

    我日夜赶制孟婆汤存货,心里却还是不好受,本想借着工作来麻痹自己,却是无济于事,有些沮丧。

    十四岁那年,太后把我指婚给七王爷,月底成婚,虽说很不情愿,但抗旨是死罪,说不准还会连累全府,可是我一个庶女,怎么配得上七王爷呢?我们两个相差八岁,他辈分大年纪却小,是太后所出,同皇上为亲兄弟。我和他根本不配,女子及?才能出嫁,我也并未及?,为何叫我去而不叫嫡亲宗室的姐姐们去呢?

    我不想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尽管他有多么俊俏,还是有多富贵,他不是我的心上人,我就算死也不嫁。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去向公子求助,快步走出家门,谁也拦不住。

    我去玉兰树下找他,却看到了让我揪心的一幕。公子牵着穆姑娘的手,笑容洋溢着,好像夏季提前到来,绽放着艳丽的花朵,自在逍遥,并不像是和我一起的那一份拘束和照顾。

    他和穆姑娘一起坐在同一个秋千上,眼里充满了幸福,我的心碎了一地。

    我决定和他从此陌路了,选择成全他们,这才是我给他这条命的初衷啊!

    就这样,我离开了这个曾经与他共同欢笑的地方,并带着另一个女孩和他的欢笑离去……

    没有他的时间过得很慢,度日如年,什么希望都没有,早上睡觉,晚上熬汤,不知又流了多少泪。

    我决定去拜访一下那位即将娶我的七王爷,至少也要看看他长什么样吧,听说是久在边疆战场杀敌,名叫凌非月字相离,比我大了整整八岁,不知又是何等粗鲁无理。

    轻推窗门,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我一袭青衣,外披薄烟轻纱,在风中轻柔如鲜花绽放,上绣水色春花朵朵,嫩绿婆娑,郁郁而绽,雅致而又妖媚,迷蒙而飘逸,袖边用翡翠丝线绣着株株青莲,濯清涟而不妖。玉梳绾起青丝,插上一支玉雕水月簪,垂下细细一缕银流苏,戴上两支玉兰花簪,不施粉黛,戴上白玉镯子,轻轻套到皓腕上,冰冰凉凉的,将白皙的手臂点缀得更加细腻柔嫩。坐着轿子抬到王府去,一路上的喧嚣让我无法从容静心。

    “这位是侯府大小姐,特来拜访,速速去通知王爷!”婢子对侍卫说。

    里面有人传话来:“王爷说新人在成婚前不得相见,姑娘请回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让我进去。”我说。

    过了好一会,侍卫开了门,有下人领着我们进去。

    我双手叉腰,大步向前走。

    王府很大,空旷得让人心发慌。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里花花草草很多,春天已经快要过去了,但许多花还在盛放。

    我感觉有人在看我,却不知那人在哪里,叫道:“谁?”

    下人给吓了一跳,转头来看我,神色不解。

    一位俊俏公子从房内走出,他一身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样貌清秀俊雅。

    前面领我们前去的下人看到他,连忙行礼:“殿下,这位是侯府大小姐余婠婠。”

    我也忙行了个礼,原来这就是王爷啊,这王爷还是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了,居然在暗地里看我们,但他常年在外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就连身边的贴身亲卫也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