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衣衫已经接近夏裳那样单薄。温景裕恨的咬牙切齿,下手极重。生硬的黑鞓镶嵌无数金扣,抽在贺韬身上火辣辣的疼,声音在静谧的夜色里格外刺耳。

    不知多少下,贺韬的襕衫已经被力道撕破,溢出一道道血迹。而他依旧抿唇跪着,高大的身躯半分扭曲都不曾有。

    装什么有气节的硬骨头?

    温景裕眸色一沉,猛踢贺韬下颌,借他发懵倒地的瞬间,迅疾踩住他的心口。

    捏紧蹀躞带的手青筋暴漏,温景裕眉眼狠戾,似要将身下人往死里打。

    唐蓉见势不妙,顾不得太多,扑倒温景裕身边,死死挽住他的胳膊,“够了,别打了!”

    眼见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贺廉盛矜不住,跪在门口频频叩首:“臣教子无方,还陛下息怒!”

    暖盈的灯影下,女郎眉清目秀的面靥甚是清晰,美眸中溢满的哀求,楚楚动人,揪得人心里生疼。

    温景裕睨她一会,不甘心的收了手,将染血的蹀躞带猛地仍在地上。

    襕衫缺少禁锢变得肥大松垮,饶是如此,依旧掩不住他矜贵不凡的气场。他攥住唐蓉的手,压着怒气道:“我们走。”

    外面的金吾卫自觉散出一条道,徒留贺廉盛跪在中央。

    温景裕看也没看,挟着唐蓉从他身边绕过,两人的身影很快浸润在如纱似雾的月色中。

    贺韬咬牙追出来,扶住廊下木柱,道:“陛下,郡主是臣的妻子,您不能把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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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走!”

    唐蓉眼眸一怔,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不出所料,温景裕闻声停下脚步,阴鸷的神色让人望而生畏。

    他转身而对,胳膊却被人拉住。

    低首见唐蓉抿唇摇头,声线如若蚊呐:“景裕,深更半夜,别把动静闹大……”

    温景裕知晓她的顾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长吁一口气稳住情绪,这才闲庭信步似的走到贺韬身前。

    “郡主现在是你的妻,没错,但她亦是皇亲国戚。你敢殴打郡主,朕怎么可能把她继续留在贺家?”他探头,覆在贺韬耳畔,低沉的嗓音充满挑衅:“对女人动手的男人都是懦夫,有种,你冲朕来。”

    贺韬一怔,侧目而视,皇帝寒凉的眼神登时如毒蛇一般缠上他。

    有种,冲朕来。

    话中含义他一霎了然,这是承认两人有奸.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