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大门被打开,断了双腿的杨应能被几个护卫抬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断了双手瘸了一条腿的帝洛的大弟子强巴等几人,也被铁链锁着押了进来。
匡弥一见杨应能、强巴等人,脸色大变。杨应能哭丧着脸,瞧了瞧匡弥,嘟哝道:“对不起,匡公子。”
杨秋池道:“这下子匡公子应该知道什么同党了吧?”
匡弥煞白的脸,眼神着闪过一丝惊恐,身形一动,要往门外冲。宋芸儿的短剑如影随形,紧跟着移动,始终抵着匡弥的咽喉。
匡弥知道,自己武功差得太远,根本没办法逃走。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匡老爷子却惊声叫道:“爵爷,您肯定是弄错了,我儿子怎么会是杀死吴巧贞的凶手呢,不会的!巧贞姑娘死的时候,我儿子正在去泸州祭母的路上呢。”
杨秋池使了个眼色,制住匡老爷子的南宫雄撤回了长剑。杨秋池叫道:“带上来!”
护卫从后花园门外面又带进两个人来。杨秋池道:“匡大人,我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令郎当晚住宿的荡梁镇福来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他们证明,当晚令郎吃过晚饭,一晚上都在房间里,闭门不出,说是要看书。宵夜也是放在门口窗台上,晚上,店小二因为好奇,曾经偷偷捅破窗户往里瞧,房里没人。”杨秋池转身对那两人说:“二位,本官说的可是对的?”
店小二哈着腰道:“是啊,早上五更时,匡公子从房里出来。好像很疲倦似的。还有,我给马棚地马喂草料时,发现有一匹马全身都是汗,一直喘粗气喷鼻息。”
匡老爷子已经慢慢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望向了儿子匡弥。
匡弥依然闭着眼睛,什么话都没说。
杨秋池又道:“令郎他们离开荡梁镇,中午时分,在三棵李镇吃饭。这顿饭一直吃了了晚上,然后当晚他们就住在了三棵李,第二天一早才出发的。匡大人,你可知道,令郎为什么中午就打尖不走了呢?”
匡老爷子觉得身子发软,倚在了墙壁上,摇了摇头。
杨秋池续道:“因为到了三棵李之后,令郎又骑马离开了。只是到深夜才返回。这一点。三棵李的客栈掌柜和店小二,我们都进行了核实。匡大人可知道令郎这两次失踪,是干什么去了吗?”
匡老爷子惨然摇头,内心深处好希望这个结果没人知道。
可是,杨秋池已经知道了:“令郎的第一次失踪,是直接返回了布政使衙门内衙,潜入吴巧贞小姐的房间。而这之前,眉州知州方大人的公子方堑与吴巧贞小姐偶然相识,心生爱恋,而吴巧贞小姐对方堑印象也不错。所以,这天晚上,身有武功的方堑也越墙而入,正好撞见了令郎与吴巧贞小姐在亲热。伤心之下,翻墙走了。随后。令郎用怪异的招数突然袭击,刺死了吴巧贞。”
说到这里,杨秋池叹了口气:“其实,令郎还是真心喜欢了吴巧贞地,他刺死吴巧贞,也是伤心恼狠她水性扬花。当然,主要还是别的原因。所以,他刺死了吴巧贞之后,带走了吴巧贞的一只鞋子,第二天。他刺死方堑时,将这只鞋子扔在了方堑的尸体上。是想告诉他他是因为这只破鞋而死——这有些孩子气了。方堑的父亲不知情,还以为这是方堑心爱的姑娘的,便悄悄将这鞋子一起放在棺材里的尸体身边作为陪葬。”
杨秋池转过头瞧了瞧宋芸儿,微微一笑:“后来,舍妹夜探灵堂,发现了方堑地死因,因故来不及盖棺材盖就逃走了,致使大家以为乍尸了,进去的捕快们为了与僵尸搏斗将棺材掀翻,致使这鞋子掉了出来,其他人不知道这绣花鞋的来历,这才传出闹鬼了。”
杨秋池从怀里摸出一样物什,用手指拎着。灯光下,赫然就是一只小巧的绣花鞋。杨秋池续道:“本官进城之前,已经进行了外围侦查,找到眉州知州方大人,了解了整个过程,并开棺提取了这只绣花鞋,经过检验,绣花鞋上的指纹就是令郎匡弥的。结合方堑尸体的致命伤,这才让本官确信,方堑也是令郎匡弥刺死的。”
匡贤珏不知道杨秋池是用什么办法得知鞋子上的指纹是自己儿子的,不过,还有一个更大地问题让他不明白,匡贤珏叫道:“一派胡言,既然犬子深恋吴巧贞姑娘,难道单单为了她水性扬花就要杀她吗?还连带杀死方公子,真是笑谈!”
杨秋池一点不生气,“这个原因得从头说起。本官查处船帮的事情,整个四川省差不多都知道了,匡大人想必也知道吧?”
匡贤珏点了点头。
“本官一举端掉了保宁府的船帮,所以船帮恨本官入骨,一直想杀本官而后快。令郎瞒着你老参加了建文余党,受命策划对本官的行刺。他利用吴巧贞小姐对他的爱恋,让吴巧贞向她爹吴慈仁说,请表叔彭贺喜来成都商谈邀请本官到恩阳镇过仙女节地事情。跟着彭贺喜来的,还有一个名叫翠环的丫环,这人也是船帮的人,令郎写了一封船帮的密信,他们都是单线联系,为了隐蔽自己的身份,通过吴巧贞交给了翠环,这封信指示翠环利用本官到恩阳镇地机会,行刺本官……”
“等等!”匡贤珏仿佛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破绽,急声问道,“既然犬子是建文余党,又怎么能指挥船帮的人翠环呢?你这岂不是胡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