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得了陆隽夸奖的花艺师见着那辆帕加尼进了庄园,连忙捧了新移植的奶油碗芍药和过去,喜气洋洋道:“陆总,您瞧——”

    剩下的话被钟伯及时制止了。

    这年轻人就是太不稳重,没看见先生这脸色闷得都要打雷了?

    陆隽偏头看了一眼那朵长得十分张扬的奶油碗芍药,在炎热的夏天,这朵芍药却依旧在盛放。

    每朵花都有着自己的脾气,花开花落,半点不由人。

    就像她一样。

    陆隽点头:“很美。”

    钟伯看了看他的背影,对着一脸傻笑的花艺师挥了挥手:“去忙吧。”

    花艺师不死心地举了举手里的盆栽:“不如把它摆在陆总的书房里吧,瞧它多漂亮啊!”

    这傻蛋。

    知情人钟伯很有权威地摇摇头:“先生不喜欢芍药。”

    “……那你们聘我来干啥?”花艺师迷糊了,他是上个月才被聘来照顾庄园花圃的,陆家工资给的高,待遇也好,偶尔得了陆总的夸赞还有奖金可以拿。

    花艺师自觉找到了神仙工作。

    知情人士钟伯再度摇头。

    喜欢芍药的,是已经离开这座庄园的陆太太。

    钟伯泡了一壶秋梨茶,上楼去找陆隽。

    他一个人坐在露台上,晚风与夕阳,似乎都与那道挺直又寂寥的背影毫无关系。

    “要来一点秋梨茶吗?”钟伯走上前去,将茶壶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那道背影并没有动静,只有一道淡淡的声音:“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钟伯眼中闪过了然之色,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性子还是没有变。

    他少有受到挫折,所以一但发生与他设想中相悖的事情,他总是会选择一个人待着生闷气。

    一个人的脑袋瓜子再聪明,也比不上群众的智慧。

    被陆隽赞叹过话少又周到的钟伯这次却破天荒地没有走,只是悠悠道:“这是太太留下最后一点秋梨茶了,既然先生不想喝,那我拿去送给小宋好了。”

    小宋就是那位正在努力种花的花艺师。

    那道背影仍旧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