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房中亮着烛灯,但他却没敢进去,这是他第一次害怕却不知道在怕些什么。
他就这样站在瓢泼大雨中一动不动的凝视屋内烛灯下映在窗上的影子,她正在做什么呢?白怎么样了?天狼不知道。
白笙拖着伤痕累累的腿过来,站在天狼的身后,她的脸上挂着难看的伤痕,另一只眼睛禁闭,淌着汩汩鲜血。
“会受凉的。”她整理了心情努力摆出微笑道。
天狼不想回头,他只想看着屋里忙碌的人,静静站在这里。
“小姐一定会把主人照顾好的。”白笙安慰道。
但她不知道天狼在担心什么,比起白,他更在意九歌的状况。
“砰唥唥……”屋内传来了水盆掉落的声音,然后水撒了一地,窗户上的影子一下消失一下出现,或许是在擦地。
“她真的没问题吗?她看起来笨手笨脚的。”天狼上前几步又停了下来,到底是什么刺痛了他的心脏,让他这样踌躇不安。
忽然,他明白了,是眼神,她的眼神,那种无神落寞的眼神,那是悲痛欲绝却连哭的力气也丧失的眼神。她有多在乎白,天狼懂了。
“咕噜噜……”桌上的茶盏似乎也摔破了,看起来她真的很毛手毛脚,她是不是在怕什么呢?和自己一样?天狼在心里想。
屋内,九歌软榻在床边替白整理伤口,无处安放的手不知该如何应对越来越多的血往外流。
她只能死死按住白的伤口,又慌张的注意白的表情,万幸她没有给自己痛苦的眼神,但她若不醒来只怕会给九歌更大的打击。
“对,纱布。”九歌忽然起身,但在自己偌大的厢房中却无处寻找,失了方向。
她从没有在意过东西的摆放,因为她的身边从来就跟着白,这是从什么时候起呢?她开始这样依赖白,以至于早就习惯了她在的日子。
或许是脑子突然转过来弯,她猛地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口子,将略泛金光的血液抹在白的伤口上。
伤口吸收着她的血液像是个饿坏了的孩子,直到伤口愈合,她的脸色也已经完全苍白。
九歌的血液是上好的补品,可以唤回奈何桥上的灵魂,但代价同样是致命的。
她喂白喝下自己的血液,观察白的反应,见她没有苏醒的样子便再来一杯,一次又一次。
屋外,天狼见到那个失落的影子忽然倒下,他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冲入屋中抱着九歌大喊她的名字。
九歌在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要醒来,眼皮却忍不住打架,昏睡过去。
她只觉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三小姐,别跑这么快,灯展还早的很呢。”侍女提着裙子匆匆跟上白清颜的步子,谁知还是被她甩开了。
白清颜从树后探出脑袋笔了个鬼脸,“什么嘛,你也跟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