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罗青山,暮色早早降临,大片大片的雪花漫无目的的飘落着。
矿场瞭望塔的顶前几日被大雪压塌,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平台。
这几日守兵们都害冷,让矿工轮流值守。
此时的瞭望塔上有两个人影来回走动,似乎在警戒着周围的情况。
但他们实际上并没有,走来走去只是为了让身子活动活动,不至于冻僵。
俩人时不时的骂骂咧咧,一张嘴就带出大量的白气,还有身体珍贵的热气。
“三儿,咱还有多长时间换岗啊。”
“想屁吃呢六儿,咋俩才还没熬够一个时辰呢。”
“我他妈的冻要死了,这兵爷都守着暖炉舒舒服服睡觉呢,咱们又得挖矿又得站岗,妈的,爷要是今天冻死了,就变成厉鬼弄死他们。”六儿咒骂一声,擤了一把清水鼻涕,随手擦在了身上,”三儿,你看我像不像根冰棍儿。”
“你像个鸡脖,你看你那个样子,你咋不把头塞裤裆呢。”
“怎么说话呢三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腻歪了。”六儿身子突然直了起来,一阵冷风吹过,又激灵一下缩了起来。
三儿嗤笑一声,“嗨呀,老子就是不想活了,怎么着,有本事…”
三儿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戛然而止。
六儿只看见三儿的眼睛突然圆睁了起来,流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夹杂着恐惧与无助。随即面朝六儿扑倒在地,拍起一阵雪花。
六儿只看见三儿的脑袋上插着一只黑色箭矢,几乎没入半只箭矢,可见力度之大,而那黑色箭矢似乎余力未消,还在轻微的晃动着。
六儿一时惊恐的说不出话来,眼中只有那根晃动的黑色箭矢,一时间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抓紧一般,让三儿感觉呼吸困难,整个身子麻了起来,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原地。
不等六儿反应过来,又一支黑色箭矢瞬间钉在了六儿的脑门上。
俩个人就这样几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世间。
而驻守煤矿的士兵们,还沉醉在温暖的梦境之中,只有酒才能够让他们忘掉痛苦,忘掉生活的艰辛不易。
“妈的,你怎么射的箭,你怎么不朝自己脑门来一箭。”说话的人一脸恼怒。
一支箭赫然射在了不远处的树上,力道很大,几乎没入半根箭矢。但离瞭望塔上的人影,可谓离得十万八千里。
“马哥,射的时候突然刮了阵风,我被雪花糊了眼睛,一时失手。”
“放屁!你咋不说被你拉的屎糊了眼睛。”马彦一巴掌把说话男子的兽皮绒帽打飞在一旁,那男子只得讪讪笑了笑,兀自捡了起来。
身后顿时传来一片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