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老。”暮言向来人微微颔首。
来者一身白衣，虽满脸疲惫仍是脱俗谪仙般。
南晏略微感知出至少是元婴中期的修为，连又打了一道隐匿诀在身上。
观中早已接到传唤上山的医馆人全部被害，见到安然无恙的暮言，叶晁不由一愣，还是先快步上前查看了池安清的状况。
见她体内毒素全无，叶晁指尖一顿，匪夷所思地盯着暮言逼问：“你是什么人？医馆唯独你活着，还能解连我们只能压制无法根除的毒？”
树上的南晏听着都眉头轻拧，对于这种质问，要是辛淮岚，只会用着一张臭脸，大方地施舍一个回复——滚。
看着锋芒毕露的叶晁，暮言愣了愣，竟一时失笑，叹口气平静地说：“叶长老请先将门关上，我再说与您听，您的爱徒是我救的，这点就不会再提防我了吧。”
叶晁蹙眉看了看依偎在她怀里睡得香甜的池安清，起身将大门关上，转身见她向自己伸来了一只手腕。
“叶长老请查我是否仙脉堵塞，终身只能是凡人。”
南晏惊诧地看向她，她的面色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叶晁搭手上去运功探查了一下，发现她的仙脉完整，却从第一个仙窍便黯淡无光，若是仙窍能纳入灵气，一定也是个绝佳灵根。
见他神色带了丝可惜，暮言在心里松口气，解释道：“出生时有玄玉观云游道长探了脉，又顺手医了我的心疾，我才追随道长上山学医。”
树上的南晏看到这个人没有反驳，又惊又疑，就地回看了一遍纳入脑中的记录——“五岁独身前往天山求道”、“资质奇差，徘徊炼气瓶颈不得晋”……
史册也有错？
竟直接略过了她曾在玄玉观的十几年，还能把一个凡人认成炼气修士。
修道延年益寿，行走四方也有自保的实力，可她偏偏是根本不能修炼的人。
虽然千初前辈让她长生，可修士闭关一睁眼一闭眼就过去几十年上百年，她一个凡人，千年岁月都是一天一天熬过来的。
南晏不知怎的，忽而想起她裹着一袭黑裳，行在风雪交加的苍茫天地里，心里骤然一痛，恍惚间比起那次扎人中还痛。
她如今在何处，做着怎样的事……
暮言抬眼又说：“叶长老无法求证了，这位道长在我上山前就仙去了。”
“仙脉堵塞已经证明了，无事，这道长我也有印象，你们医馆学的都是他留下的书籍，坐化也是因为花太多时间在医术上，大限到了也没突破瓶颈。”
叶晁摇了摇头，看着安睡的池安清，“那你是如何给小清解的毒？”
暮言取下了古玉，和竹简一起，毫无保留地呈给叶晁，说：“十年前有机缘进过一仙境，里面住着位高人，给了我此辟毒玉和一本仙书，并告诫我十年后离开玄玉观去找她，解毒的药就来自此书。”
叶晁反复地看了几遍古玉，朴素无华，只是凤凰雕得栩栩如生罢了，毫无灵气波动。又翻了翻竹简，里面竟全是梵文，只能零星地认出最外面的“医绝天下”四字。